敖炎借助文文的幻術,將自己頭部顯化成廟中供奉的龍頭神像模樣,待那縣令華雪鑒剛一見到時,便能立馬認出,對他恭敬無比。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總共是兩件事。
第一件,將華紅葉交還給華雪鑒,並把事情前因後果講明,同時告知他縣內白蓮教大勢力已然被盡數誅滅之事,讓他清掃一些殘留下來的枯枝敗葉。
第二件,便是認命他成為自己所謂陽司命,掌管百姓人權,同時實施自己布置下來的一些方針。
對於華雪鑒來講,第一件事本就是他分內之事,也很簡單,但第二件麼……
“本城隍知道你心中不願,隻因你方才脫困白蓮教,而今又感覺入我掌中,實是處處受拘束,無甚區別,對否?”
敖炎道,華雪鑒被說中心思,連連稱是。
“那你可想過,在朝為官,受朝廷拘束,在野為民,受律例為官者拘束,身為父母,有時又要受到子女、伴侶拘束,好多事想辦辦不成,要辦卻不能辦。天地本是一大囚籠,有些事情想通就好,本城隍不強求你,但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本城隍這樣做,全是為了縣內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五穀豐登,我知曉你過去,想必你當官也莫不為了如此罷。”
聽了敖炎的一番“至理”開道,華雪鑒方才幡然醒悟,連連點頭稱是。
等他心甘情願答應,敖炎便將符昭打入了他腦海,讓他成為了自己手下的官員。
大手一揮,將父女兩人都弄暈過去,隨後便命長明將兩人送回。
敖炎總算鬆了口氣,自己一個人要當縣裏城隍爺,要當水晶宮主,還要兼任陽司命和政司命,這事情每天都得多得數不過來。
他向來愛安逸……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懶,分權出去,反倒是件極為開心的事。
但他忘了一件事,身為政司命,統管內政治理,同時身為大頭頭城隍爺,還要全麵接收屬下的各種彙報,如此一來,想偷懶都不成。
這不,上任第一天,敖炎水晶案台上的文案從桌上堆到地上,再堆到了敖炎臥榻上,而敖炎,被埋在了這一堆文案之中,奮筆疾書批著,頭都沒工夫抬。
門外一排龜力士守著,隻等候文案一出來,就移交出去。
呃……這隻是第一天。
敖炎都感覺自己快瘋掉了,自己現在還隻是個從七品縣城隍就這樣了,那等到從六品州城隍,從五品府城隍,從四品都城隍呢……一直到正一品呢?那是不是不吃不喝不睡不拉不撒所有時間用上,都處理不完事情了。
那還有沒有活路啦?
而且乍一看,這麼多事好像很多,都送到自己這個頂頭上司這裏來了,看起來很重要,但實際上呢。
“李家村寡婦李殷氏偷人,犯律例……請大人定奪。”
“相柳村村正五六九家懷孕母豬走失,緣係為人偷竊,竊賊是否緝拿……請大人定奪。”
“蜉蝣鎮鎮長長孫快生了,來廟中祈福,請大人賜名……請大人定奪。”
“噶子村方二狗女兒出嫁,來廟中祈福……請大人定奪。”
“小屯村邵七胖……請大人定奪。”
“……請大人定奪。”
“……定奪。”
“……奪。”
敖炎一目十行翻過幾百份文案,忽然站起身來嘭地一聲,將案桌踹翻。
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喊他叫他定奪,自己派這麼多手下下去管理是幹啥用的?簡直無語。
沒過多久,敖炎就將所有手下叫來水晶宮,一番大發雷霆,將所有部下一一批評過來後,方才開口將以後事情權限。什麼樣的事情要彙報,什麼樣的事情不用彙報等等之類,全部設置了一個事情等級權限,分為下、中、上三級。下級事情自己處理便可,中級事情與同僚共同商議留下處理方式備案便可,上級事情才能直接彙報。
如此一來,敖炎房內所有文案立馬少了四分之三。
剩下的四分之一,堆滿了水晶案台上,仍舊是需要敖炎來處理的。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敖炎這邊所有的機構建立起來剛開始運營,便發現裏麵的許多漏洞和銜接不上。
可由於人手暫時不夠,也就將就湊活了。
萬事開頭難嘛,敖炎都是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知道有些事急不來。
待匆匆忙忙處理掉所有事情之後,敖炎便甩下了水晶宮,偷偷跑了出去,這整個大乾朝那麼大,他還從未好好去看過,整天窩在水晶宮裏豈不鬱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