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自從上午見了皇上之後,我對皇宮中人便都有了戒備,總覺得他們對我的好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並不避諱地告訴淩瑩波我會娶軒和澈,也刻意地在淩瑩浩麵前與風揚打鬧。
果然,淩瑩浩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場麵似乎有些尷尬,正好花娘走了進來道:“菲兒,花姨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耽誤你跟朋友幾分鍾好嗎?”她笑顏盈盈,誰也不好意思說不。我跟著花娘出了房間,她領著我去了後院廚房。廚房裏沒有人,花娘伸手在水缸旁的牆上按了幾下,牆麵向裏翻轉露出狹小的一道門來。走了進去,裏麵是一間幹幹淨淨的房間,引人注目的是一麵牆,從地麵直到房頂是一個巨大的書架,分門別類放滿了資料。房間除了進來的那道門,沒有其他的門窗,可以看出是這瓊玉樓極機密的地方。
我笑道:“花姨,這算是機密書房吧,竟然從廚房這麼雜亂的地方進出。”
花娘一揚下巴道:“想不到吧,這不就安全了嘛。對了,菲兒,我知道你家裏出了事,馨風給我傳信兒,說那日她看到有個女的從柴房往外走,當時她以為是廚房的人也沒在意。後來才聽說趙月娥死在柴房。她也沒有再見過那個女的,才覺得事有蹊蹺。今日你沒去書房,她沒來得及跟你說,便來了這兒,讓我幫忙查一查。”
“女的?奇怪,趙月娥死時的樣子看起來象是跟男人偷歡時被殺的呀,怎麼又出來一個女人?”我好奇地開口:“花姨,這事兒你不用管,讓官府去查吧。府裏什麼事兒我都不擔心,我主要擔心母親的安全。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真怕昨天那樣的事發生在母親身上。花姨,我在京城的時間有限,我走之後,你暗中跟母親聯係一下,問問她有沒有必要安插些信得過的人進府。”
花娘點點頭:“好,這事我慢慢安排,如果太急了,反倒引人注意。菲兒,我讓你來是想給你看看這個。”她從書架上拿了一份文件遞給我。
我接過來仔細一看,越看臉越沉。資料上寫著:耿峰,年四十,京北耿家第五子。耿家從木材生意,稱不上豪門大戶也算殷實。十七歲時嫁予同樣經營木材的錢姓人家,三年前妻主病逝,其正夫將側夫侍君等盡數掃地出門,耿峰也回了耿家。但隨後不出一年,正夫及其所出的子女三人死於非命,錢家事業因無人打理一落千丈,耿峰重回錢家接管了錢家及經營的生意,令錢家重新在木材生意中占了一席之地,隨後耿峰將錢家的生意交給他的女兒錢曉樂管理。今年三月皇上去海棠詩社時見到他,然後賜婚給白青楓。他在錢家的二十年幾乎空白,但每年二月初一,他會到皇家道觀三清觀辟穀一月。
我啪地合上資料:“月羲敬道,每逢帝君聖誕,皇上也會去三清觀敬香。二月初三是文昌帝君的聖誕之日,皇上定然會去,二十年的時間難保不會遇上。況且,錢家正夫及子女共四人死於非命雖然結案,但要說跟這耿峰完全無關,我是不相信的。唉,真沒想到耿峰來曆這麼複雜。算了,還是以不變應萬變,隻要母親安全,我管他什麼來曆。”
花娘也點頭道:“沒錯,隻要你們安全,其他的不要也罷。”
我對花娘道:“花姨,你跟我父親是什麼關係呀?為何會在這裏幫他?”
花娘笑笑:“你的父親,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奇特的男子。我仰慕他,心甘情願為他守著這份產業,在需要的時候照顧你和你的母親。今天時間不多,有機會我詳細講給你聽。”
我嬉笑:“好啊,我還真沒聽過父親的豔遇呢,嗬嗬。對了花姨,你有一個幹兒子,比我大三歲,記得哦。”
花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知道了,鬼丫頭。”
我們出了秘室,順道吩咐小二從廚房端了些茶點回到二樓的雅間。正好聽見淩瑩波笑顏如花地對風揚道:“……少不了要煩請風公子做導遊的。”風揚也笑著應道:“那是自然,公主殿下到訪,在下能夠做東榮幸之至。”他的眼裏沒有以往的陰鬱,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風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