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例般的,安德又一次在規定時間的最後一天黃昏時分,才帶著他的‘扈從’們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阿拉爾山口要塞之外。或許是時間剛剛好的緣故,蒼茫暮色掩映下的巨大要塞帶給安德的視覺感受,居然沒有那種血肉絞肉機的凶厲感,而一派的平和感,當然……要是高聳的城牆與箭塔之上沒有那些士兵於旗幟,就更加完美了。
“教父,這個城堡好大啊!”
從來沒有離開基洛夫鎮的小雷明頓,在安德身後張大了嘴巴不由自主的仰著頭興奮叫道。這孩子自從被安德收為教子以來,一直都是在接受管家德立克以及騎士長亞克等人的嚴格訓練,再加上大量的宗教知識灌輸以及安德有意進行的牧師教育,所以安德這雷明頓教子平時早已經是一副嚴肅的小大人模樣,像現在這樣露出孩子氣的模樣,隻能說明他是被眼前這個光是城牆就高達五六十米的龐大戰爭堡壘……給震住了。
因此,當安德扭頭看到其他那九個半大小子都是與雷明頓一樣,傻嗬嗬的盯著要塞亂瞅時,也就沒有說什麼。很快的,安德的又視線掠過這十個特意帶出來增長見識的小子,落在了跟隨他來的其他幾人身上——
這一次,安德除開帶來了這十個少年,隨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卡西妮以及兩名靨甲騎士,但除開這三人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倒不是其他人不想跟著安德來,比如蒂娜丫頭就眼淚汪汪的要跟著來,甚至在安德臨出發的時候,小丫頭還抱著安德的胳膊不願意鬆開,要不是安德好說歹說割地賠款的答應了小丫頭無數的條件,否則就壓根沒辦法將小丫頭留在城堡。
小丫頭還好哄一點,現在基洛夫城堡的‘首席藥劑師’山德魯,才是更加讓安德費了大功夫才勸住沒來的一個,剛開始無論安德好說歹說,這醉心於科研活動的老頭死活就是要跟來……實際上,安德也很想把這山德魯老頭帶著的,真要跟人打架什麼的,這老頭的實力也不容質疑的不是?但,山德魯一來身份特殊,二來脾氣多少也是有些古怪的,安德料想著真要將他帶到要塞裏,指不定還會惹出多大事情呢、
所以,安德在勸不住老頭之後,終於一咬牙塞給了山德魯老頭厚厚的一本書,於是山德魯先是很不屑的看了看沒名字的書,本不願接的他到底是看在安德的麵子上,不請不願的接過去隨手翻開看了看。然後……然後這老頭就堅決的要留在基洛夫城堡給他預留的實驗室了。
這本記載了N種郇山隱修會秘製藥劑知識、旁邊還有安德根據自己穿越前學到的物理化學知識,做了詳細點評的無名書籍,足夠唬住山德魯了。
至於其他人,自然是也都被安德安撫住了,畢竟山口要塞距離基洛夫城堡的直線距離,騎馬跑快點一天就差不多了不是?因此,安德也才有可能隻帶了這麼一點點的人就來了。
在暮色下又觀賞了一小會兒雄壯要塞之後,安德才讓一名少年準騎士將由魯格大公親自簽發的征召令,送到了城堡門口已經帶人走過來準本詢問情況的城門官手裏。
安德發現那個城門官似乎還是個貴族,因為他拿著征召令仔細的看了看後,立刻就用驚訝的目光看向了安德,然後他立馬快跑幾步走向了安德——
“安德爵士你好,我是山口要塞城門官布馮,請先隨我來。侯爵閣下吩咐過隻要你一抵達,就讓我帶你去他哪裏。羅傑……帶著爵士的扈從們去魔法師營地那邊,然後請安東羅尼後勤官閣下為他們安排住宿問題。”
這個自稱為布馮的二十來歲的城門官,倒是沒有說出自己的爵位,他在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後,就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在向安德說明了情況之後,他還沒有忘記安排人手帶著安德的‘扈從們’去休息,由此看來他的辦事能力肯定是不錯的。
“漢莎那……侯爵要見我?好,麻煩你幫我帶下路了,布馮先生。”
安德差點就脫口詆毀了句‘漢莎那金毛小子’,不過好在他話收的比較快沒有說完,然後想不明白漢莎為什麼急著見自己的安德,就隻能跳下馬匹後衝著布馮城門官笑了笑,然後將馬匹的韁繩交給了自己的‘教子’雷明頓。
為了培養這十個小孩對自己的忠誠心,安德不但早就向孩子們灌輸了‘凡是本領主說的就是對的,凡是本領主的命令你們就必須執行’的兩個凡是主義,甚至平時跟這些小孩子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有意的讓他們執行自己的要求,同時嚴格的執行獎勤罰懶政策。
於是這近一年的時間下來,安德這既是宗教偶像,又是世俗偶像的形象,已經徹底在這些小孩們的心中種下——畢竟無論是原本的郇山隱修會,還是現在的地獄天使教派為了拉攏與凝聚信徒,都是在不遺餘力的宣揚偶像崇拜的。而在地獄天使教派的神詆、聖女、先知三位一體的偶像崇拜中,安德雖然盡力的在淡化自己,但信徒們都不是瞎子,講堂中那幅‘六道輪回’宗教畫中的那個低著頭看不清麵容的持劍護教者,早就被狂熱的信徒們與安德畫上了等號……
安德在信徒們的心中,早已經是先知、持劍護教者、以及財神……等等內涵複雜無比的偶像的。甚至,安德都有感覺每時每刻都有淡淡的能量在彙聚進自己的魂火中,而這種能量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了。
城門官布馮雖然對安德略有耳聞,但是這耳聞卻是來自於那些嗜酒如命的袍澤口中,伏特加的發明者安德爵士……這個讓酒徒們即因為能喝到甘洌美酒而喜歡無比,又因為價格問題而恨到咬牙的人,在酒徒們心中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
不過,布馮雖然年紀不大卻是個很嚴肅的軍人,所以任憑袍澤們說的天花亂墜,可見識過那些家夥醉後醜態的他,是從來都不沾酒那個東西的。甚至布馮心中還一直都有這麼個疑惑——為什麼大家喝醉後,每每吐的天昏地暗不說了,還會做出無數平時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酒這個東西應該不好啊!可……為什麼那些朋友們醒了後,還會繼續去喝?
帶著這個疑問的布馮,很客氣的將安德這個袍澤們口中的‘人間酒神’,領到了要塞司令官漢莎侯爵的司令部外後,與剛好出門的條頓騎士團團長俾斯麥交接了一下後,客氣的與安德道別返完布馮就趕回了城門口,每天關門之後他都會檢查一下的。
對於安德來說俾斯麥多少也算是個熟人的,但是俾斯麥突然給他來的那個大大的熊抱,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的。似乎……俾斯麥的力氣在這段時間裏增長了不少。
“侯爵閣下現在剛好有空,我領你去見侯爵。”
笑著用結實的熊抱跟安德‘見麵’了之後,時刻都是背背赤紅色巨劍的俾斯麥不由安德分說,抓著安德就向巨石壘成的司令官別墅內走去。當然,早有機靈點的人,提前去給漢莎侯爵通知去了……
“侯爵閣下,你怎麼……”
當安德再一次看見漢莎侯爵時,卻是忍不住的吃驚叫出了聲來。因為,安德記憶中那個玉樹淩風的年輕侯爵,現在卻是坐在了一副輪椅之上,在他的膝關節上還搭著厚厚的毛皮。
“以凡人之力妄自動用神器,不付出點什麼怎麼可能?不過兩條腿而已,可有可無的東西罷了……”
依舊金發飄飄的年輕漢莎侯爵,自然明白安德吃驚的地方是什麼,所以他對安德的這個問題做了簡單的回答。可漢莎的這個回答,卻讓安德更加的吃驚了起來——這個漢莎,倒是還是不是人了?雖說這世界沒有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是故不得毀傷’的理論,但是能為了自己的目的就隨意舍棄自己的雙腿,這在安德看來也是很恐怖的事情——
對別人狠不算本事,對自己狠才是真的狠啊!
於是,在聽了漢莎隨後般的解釋後,安德竟不由自主的心中就冒出了一股寒意。一個聲音在安德的腦海中狂叫:這個漢莎,他他奶奶的根本就不是人,要想平安無事最好就離他遠點!
“這份形式分析,是你自己寫的還是別人代替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