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克魯斯,接下來可能會讓你覺得很痛,如果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就說出來吧。”
在伯爵府後花園地下祭壇之中,墮天使聖克魯斯布置祭壇周圍的防禦以及遮蔽探查魔法陣已經全部被發動。在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使用生命能量治愈了自身大部分傷勢的安德,緩步走上了祭壇的正中央盤腿坐下,在開始信仰之力轉移儀式之前,他忍不住的又如此說道。
雖然身體上的傷口都已經處理掉了,但是神力反噬那種痛苦帶來的後遺症,卻依然讓安德兩股顫顫行走都十分的困難。若不是他的靈魂與這個世界其他生命體的靈魂有巨大的差異,而且還帶有吸收減少靈魂傷害強度的作用的話,恐怕他就不僅僅是隻昏迷了五天五夜這麼簡單了。
“痛麼?亡靈感覺不到的……”
聖克魯斯搖了搖頭,雖然他可以自由操縱生命能量,但這一切卻都是安德‘種植’在他元素之心中的虛妄容器帶來的效果,本質上他還是當初那個、被安德由光明神國靈智天使改造而成的亡靈墮天使……僅此而已。
“不是肉體上的痛苦,是靈魂的痛苦與悲鳴啊。”
對這種作用於靈魂痛苦深有體會的安德,搖了搖頭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哦。”
墮天使聖克魯斯卻隻是哦了一聲,然後便向安德做出了個他已經準備好,可以開始了信仰之力轉移的手勢。
既然如此,安德還能如何?如果不這麼做,他暫時還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可以對付強大敵人的手段,想要不在處於絕對的劣勢就必須調用這些信仰之力啊。
“以生命法則掌控者的名義,盛滿信仰的玻璃樽啊,吾選定者之心結出最飽滿的果實吧!生命的力量必將薪火相傳、直到永恒……”
在掐出各種指印的同時,安德的口中也念著能夠牽動聖克魯斯體內虛妄容器的咒文,順著咒文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大字型站在安德對麵的聖克魯斯十四隻天使羽翼不受控製的透體而出,而海量的信仰之力沿著他的血脈滿溢進入了這些羽翼,並將他的羽翼都染成了最蒼翠的深綠色。
“唔——”
聖克魯斯竭力的咬著牙,但卻還是無法抑製的發出了低沉的呻吟——盛滿了信仰之力的虛妄容器已經在他的心髒中待了八千多年,雖然並沒有與他的身體徹底融合為一體,但是早已成為他身體血脈相連的一部分。強行在聖克魯斯清醒的狀態下剝離虛妄容器,就如同生生用鈍刀子在活人的肉一樣啊,安德那聲聲低語就是那緩慢遲鈍的下刀之手,每一聲帶來的都是聖克魯斯靈魂的悲鳴之聲。
“我沒事,繼續……唔……”
這個儀式,實際上部分聯通了安德與聖克魯斯的靈魂,所以在安德剛剛生出不忍心繼續下去的念頭時,同樣可以感受到安德靈魂的聖克魯斯卻搶先開了口。甚至,為了證明自己的確沒有什麼問題,聖克魯斯還努力的調動起了他那張幾千年都沒有笑過的臉部肌肉,做出了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來。
安德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便重重的點了點頭,他不能辜負了聖克魯斯的好意啊,因為他感受到了聖克魯斯的心靈的呐喊之聲——請拿走這些,然後去守護您必須守護的人吧,就像您和我說的那樣……隻有這樣,我才會覺得自己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因為您是我發誓要守護的主人啊……
那個時候,安德告訴聖克魯斯應該去守護喜愛的人,去毀滅厭惡的人,然後用心去體悟整個世界。聖克魯斯按照安德所說的做了,但是在遊曆了許久之後,聖克魯斯卻突然發現隻有安德這個亦師亦友的主人,才是真正需要他守護的人啊。
無論是安德將虛妄容器植入聖克魯斯心髒的時候,還是這次將虛妄容器中的信仰之力取走之時,安德心靈中隱藏著的某些事情都被聖克魯斯所看見。是的……聖克魯斯感受到到了,感受到了安德隱藏在心靈最深處的無助於彷徨。
雖然聖克魯斯很不理解,他也不會知道安德實際上隻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普通人,所以才會在困難的時候在心底裏不由自主的滋生出這些無助彷徨的負麵情緒。但是,聖克魯斯在感受到這些負麵情緒的一刹那,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安德衝破這些負麵情緒之時,發自肺腑的喜悅之感。
這些喜悅的感覺……讓聖克魯斯不由自主的願意為安德做任何事情,這種想法與衝動完完全全與主仆契約有關,聖克魯斯是心甘情願的!
“謝謝你,聖克魯斯……我也感受到了你的心靈啊。”
當那朵曾經盛開過的三十三重花瓣的生命之花,再次一瓣一瓣的在墮天使的背後浮現出來,花瓣漸漸萎縮而一顆飽滿的桃形果實卻滿滿的浮現。終於,在桃形果實熟透一樣變的通紅之時,安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滿滿站了起來,甩了甩滿是汗水的頭之後,安德終於如釋重負般笑著對聖克魯斯開了口。
因為生命能量被大量抽取走的緣故,聖克魯斯的墨綠色天使羽翼已經全部變換回了原本的黑色,他或許要修養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才能重新恢複對生命能量的控製與運用。不過,在安德鄭重其事道謝的時候,正大口喘著氣兒的聖克魯斯卻伸手指了指空中的信仰之力果實,示意安德應該趕快吃下去然後將其融入自身之中,至於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吧!
安德點頭,接著伸手指了指半空之中的果實,那信仰之力果實便被安德的力量牽引著到了他的麵前。純粹由信仰之力構成的果實漂亮的就像最頂級的藝術品一般,但安德現在卻沒有欣賞它的時間,略遲疑的看了聖克魯斯一眼之後,安德便仰頭將這顆信仰之力果實吞進了口中。
轟!!!
風雷之聲在安德吞下信仰之力果實的同時,便突然在這被重重封印的空間之內響徹,而信仰之力果實在安德口中也瞬間的花做了最純粹的能量流,然後滾滾的直奔安德的魂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