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公主和費嬌嬌進了臥房,燕長卿就開始坐立不安,眼看著都半個時辰了,兩人都沒有出來,燕長卿沒有了耐性,對悠哉喝茶的侯爺說道:“爹,您進去看看,馬上就要用膳了,娘怎麼還沒有出來?”
侯爺瞪了一眼燕長卿,淡笑道:“兒子,你娘親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動你的媳婦,我見過的女子也不少,但是,像你媳婦這樣有大智慧的女子,隻有一個,她是不會受委屈的,倒是你,我怎麼瞅著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哈哈……”
燕長卿的臉一下變的紅如秋棗,爹爹的眼睛,比他要毒。
侯爺站起身,來到兒子麵前,重重的拍在他的肩上,歎息道:“長卿,若想留住人,就要拿出你的誠心來,你娘做的那些事,隻會把她越推越遠,任重道遠,你可要努力呀……”
燕長卿紅著臉囁嚅道:“爹爹既然知道娘親那樣做不妥,為何還不阻止?”
“你以為你媳婦不知道嗎?她的眼睛亮著呢,不過,你娘這樣,倒是幫了你的大忙,自己好好想想,該怎麼做?這個媳婦,爹是要定了,如果你們能夠生個孫子,我這孫子,一定是天下最聰明,最漂亮的,兒子,你的媳婦可比我的媳婦厲害多了,你可要十二萬分的努力,把這媳婦留下。”
燕長卿點點頭,黯然的苦笑道:“爹,我還真的沒有信心,您也知道,她是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沾染不上半點灰塵,可是……可是兒子現在,她的心裏,從來沒有我!”
侯爺用力給了燕長卿一拳,黑著臉叱道:“你還沒有嚐試就已言敗,根本不像我燕飛的兒子!”
費嬌嬌和長公主出來的時候,侯爺聽到了腳步聲,趕緊閉了口,在兒媳婦麵前,絕對是要給兒子麵子的。
宴席擺上,隻有一家六口,侯爺向來豪爽,且不喜歡有人在一旁伺候,一家人倒也吃得歡歡樂樂,燕長卿幾次看費嬌嬌的表情,費嬌嬌好像並無異樣,很平靜,平靜的就像從未有過波瀾的古井。
越是平靜,燕長卿越是忐忑。
吃過飯,燕長卿借口費嬌嬌身體不好,不宜在外久留,帶著初晴回了王府。
安排好初晴之後,燕長卿回到臥房。
費嬌嬌正坐著吃水果,鳳蝶在她身後伺候著。
燕長卿問道:“嬌嬌,娘和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鳳蝶,去給我上書房找本書來,就是我放在桌子上折頁的那本。”
鳳蝶轉身離去。
費嬌嬌這才開口道:“燕長卿,你不用擔心,娘說什麼,我不會計較,也不會因此遷怒到你的頭上,我也有爹娘,我想爹娘疼愛自己的兒女的那份心,應該是一樣的,但是,不計較,不代表我就會接受,現在,我已經完成了你交給我的任務,希望你早日兌現你的諾言,如果你言而無信,我會自己想辦法離開,我不可能在你這王府裏過一輩子,不想一輩子隻能看見頭頂上這一片天。”
“你……難道一點都不留戀……”
“留戀什麼?燕長卿,沒有情何來戀?對不起,我對你,真的沒有情,也許我這樣說很殘忍,但是,我不想騙你,最多半年,我一定會設法離開王府,現在告訴你一聲,以後我走的時候,也不算是突然失蹤,還有,請你不要把一切加注在我爹娘和兄弟的頭上,燕長卿,我相信你也不是那樣的人,是不是?”
燕長卿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身上沒有半點力氣,甚至沒有力氣開口辯駁,費東河說了,他之前傷害了太多次費嬌嬌,尤其是諾敏的事情,對費嬌嬌的傷害太深,她不能接受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這個。
如果時間倒流,他絕對不會這樣做,但是沒有如果,他沒有選擇,當日,他接到越國的書信,想以萬兩白銀買下月娥公主和諾敏的人頭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諾敏,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即使拔掉了,也不能痊愈了,因為傷痕太深太深。
他砍下諾敏的人頭送走後,躲在密室裏,大哭了一場,這些年的忍辱負重,總算發泄了出來。
“嬌嬌,謝謝你還肯給我半年的時間努力,我會讓你接受我。”
鳳蝶在門口停留了一下,這才大聲地走進來。
費嬌嬌和燕長卿也不再說話,兩人各做各的事情。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燕長卿早早出門去上朝。
費嬌嬌慢條斯理的起床,洗漱,吃早飯,等著費東海過來找她。
大約巳時初,郭倩稟報,費東海在前廳等候。
費嬌嬌換了男裝,剛出門,就見郭倩說道:“王妃,王爺吩咐,你要出去,必須帶上侍衛,下官已經讓侍衛換了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