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子就著我的手小口抿了幾口涼開水,追問道:“我額上的傷很嚴重嗎?”
“找到你時,你滿頭滿臉都是血,幾乎把娘嚇暈過去。”丈夫有些後怕地蹙著眉,大概是想起小叔子滿臉滲人血跡的一幕。
“醒了就好。這幾天好好在床上休養一下吧。”公公也出言安慰道。
婆婆把眼淚擦拭幹淨,衝著彬子說道:“你餓了吧。娘盛些粥給你吃。”
“婆婆,你陪著彬子,我來盛。”說罷我便步出房間。飯桌上還有些粥,我拿了一個幹淨的碗盛上粥配上一些鹹菜,想了想覺得不夠,又拿上半個番薯。
我剛端起粥,公公和丈夫就出了彬子的房間,準備去田裏幹農活。丈夫臨走時輕聲叮囑我,照顧好彬子。
我點點頭,端起小叔子的早飯走了進去。婆婆見狀,連忙接過,一勺一勺地喂著小叔子。
小叔子吃了幾口後,頗為不耐地說道:“娘,我能自己吃。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說罷奪過婆婆手中的碗,三兩口就吃光了一碗粥,接著又開始啃那半隻蕃薯。
“彬子這般精神,看來沒啥大礙了。婆婆你心中的大石可以放下了。”我望著狼吞虎咽的彬子不禁打趣道。
婆婆欣慰地笑了笑,“多虧了那道長的藥。剛敷上第二天彬子就醒了。看來那道長頗有幾分道行。”看到婆婆對那道士很感激的樣子,我也勉強附和了幾句。
“道長?村裏啥時有道士?”彬子一邊嚼著蕃薯,一邊疑惑地問道。
“昨天才來的。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下次見到他,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婆婆一臉感激地告誡小叔子。小叔子聽話地點點頭。
大概是因為失血過多,小叔子吃完早飯後便覺得有些累。於是我和婆婆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躺下床。為了不打擾到小叔子休息,我倆便離開了他的房間。
因為田裏的農活頗多,婆婆便腳步匆匆地去上田。剛走出大門,婆婆好像想起什麼又走了回來對我說道:“那道長住破廟裏,大概也沒什麼能吃的東西。阿婉,等會你盛些粥給道長送去吧。”說罷瞄到飯桌上還剩下兩個蕃薯,又補充道:“粥不頂飽,蕃薯也給道長帶兩個吧。”
我順從地應了一聲。婆婆聞言便匆匆離開。
雖然我百般不願再與那道士有牽扯,但婆婆的吩咐我不能不聽。我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把早飯裝上。正想趁著女兒未醒,準備快去快回。誰知我剛想走,女兒便“嗚嗚”地哭起來。怕她吵到小叔子,我就抱起她。剛抱起時,她還扁著嘴,但一知道是我抱便停止了嗚咽,用水靈靈的眼睛盯著我,興奮地揮了揮小手。
女兒有個壞習慣,醒著時要時時刻刻能看見我。我一走開,她就會哭鬧不休。可是要給道士送早飯,難免會帶上女兒。
我不願再讓女兒與道士碰麵,但家裏的一大堆家務活又不能擔擱。我咬咬牙決定待會到破廟後,把早飯放下就走,不給那道士說晦氣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