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從來沒說過這份罪,要說以前,他過的日子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官不大,可是個美差,送禮奉承的人多了去了,本來以為用盡了關係到了這災後重建的天九,能夠大撈一筆,現在淪為跑斷腿的信使,一肚子的怨氣,尤其是一身能夠彰顯他氣質的衣服,此刻也變成了乞丐裝,讓他打定了主意,不管回去以後如何,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這裏不是他能呆的地方。
毛三是玉女峰上的道觀修建以來的第二位客人,身上帶著觀裏的人想知道的消息,所以他得到了盛情的款待,一盤鹹菜兩個窩頭另外再加一碗清湯。
這已經相當不錯了,有好幾次幾個弟子商量著要去山下找師弟白青,山上沒了吃的,也隻有白青能夠給他們帶來果腹的美味。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玄真開始抽起了旱煙,觀後麵有塊空地,種的滿滿當當的煙葉。
毛三很能夠沉得住氣,進門的時候說了一句關於白青的話,再後來,一個字都沒往這上麵提,他不說,可沒想到的事,觀裏的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也不問,本來是想從中能撈得到點好處,人家不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去要吧。
飯菜不可口,但還是要吃的,兩個人吃了個精光。
玄真坐在大廳的主位上,風素素坐在偏位上。
兩人吃飽喝足走了過來,先是鞠躬行禮不知道怎麼打招呼,反正就差跪下來了。
毛三來的時候,公成明交代過,要是人家不說話,他絕對不能先說,這觀裏的老道士比天九城裏的白青要厲害百倍,也就是這麼個交待,讓毛三畏首畏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玄真眯著眼睛不說話,他就那麼一直的坐著,就連和他的一起來的人他也不敢去看,更別說交談了,過了良久,玄真終於出聲了。
“施主從何而來,有什麼關於青兒的消息,就直說吧,說完也好回去不是,山上清冷,怕你們住不習慣。”玄真說道。
毛三一激動,差點跪下來,連忙回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就是有些看不慣而已,我們也到是到天九沒有多少時日,這些也隻是聽說,要是哪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
玄真拍案而起,居然有人來打白青的小報告,這說明白青在城裏一定沒有幹什麼好事,不過這兩個人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先聽他說說有什麼看不慣的。
“要真是有違天理人倫的事情,我定不饒他,你且說來,我不怪你。”玄真坐了下來。
玄真仙風道骨一般的存在,讓毛三不寒而栗,連發怒都有道家的風範,確實讓人不敢恭維。
毛三不敢恭維,他不知道這個消息究竟要對誰說才夠有份量,要是說錯了人,不僅起不到讓白青從東方晴身邊走掉的作用,惹怒了其中一人,都沒有好果子吃,這點分寸,毛三會把握,此刻正想著他們誰才是白青的心腹。
一個女人,懷裏還抱著個孩子,聽他們剛才的對話,似乎知道自己要上山,還下山去找了一遍,不過看白青的師父,剛才怒拍桌子,關係也非同小可,毛三從來沒這麼犯難過。
“說吧,究竟是什麼消息。”還是玄真耐不住,開口問道。
毛三不敢說,怕這個女人聽了之後受不了,這山上觀裏的女人說不定也很厲害,要是把自己大死掉,都沒有人知道。
毛三扭扭捏捏,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般,看看玄真,又看看風素素,最後還是挪步走到了玄真的身邊,小聲說道:“白青道長在山下又找了個女人。”幾乎是耳語,為的就是不讓風素素聽見。
毛三才把手從玄真的耳邊取下,那邊風素素直接把孩子扔到了玄真的懷裏,拿腿就走。
玄真急了,喊道:“慌慌張張的為的什麼?連孩子都不要了?回來!”
風素素這才停住腳步,動作幾乎一氣嗬成,毛三話一說完,風素素扔了白天黑夜拿腿就走,中間沒有一點的停頓。
毛三納了悶了,莫非這女人聽到了剛才說的話,這不可能,他的聲音小到自己都快聽不見了,而且是背對著風素素,不可能看到口型,這女人的心機太重,毛三看不透。
“素兒,你這又是怎麼了?不是說的好好的,不管白青這個孽障在外麵如何鬼混,你都不能動氣,這孩子還小,你讓我這個老家夥帶著個孩子算是怎麼回事,我是真沒有辦法帶呀,你放心好了,要是白青真的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分素素沒有理會玄真的真情動怒,直接走到了毛三的身邊問道:“你剛才說的都是親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