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下起了小雨,形成一片簾幕,連著地和天……
“在這天地之間還有我的立足之地嗎?”我坐在大街上的櫥窗邊,抬起手把煙艱難地送進嘴裏。血已經順著手臂流到了煙頭上,一口煙抽進去,血腥味直衝進肺裏。
我是典型的80後,擁有60後的艱苦樸素、擁有70後的厚積薄發、擁有90後的推陳出新;但不曾擁有穩定發展、不曾擁有理所當然、不曾擁有光明未來。
因為是家裏的獨生子,所以從小到大我都被大人們寵著;上學之後高挑的身材、俊俏地臉龐也讓我傲嬌不已。至懂事起,我的人生格言就是“不能名揚千古,也要遺臭萬年。”
深深地吸上最後一口,我把煙蒂彈向遠處。看著身邊已經殘缺的木棍,再看看遠處雨中打成一片兄弟們,笑了笑,心想自己居然還有時間在這感歎人生!
被血染紅的雙手,又一次緊握住那根木棍,衝向了雨中……
“老何,老何,還活著嗎?嘿~~嘿~~”
雨越下越大,水滴打在我的臉上,生疼!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周圍圍著許多人,他們舉著手中的木棍,大聲的歡呼著,就像斯巴達克斯一樣。
我不知道我怎麼倒下的,隻是突然頭一暈就失去了知覺。漸漸地緩和過來之後,我躲到屋簷底下,發現口袋裏的煙已經濕完了,隻好無奈地甩到一邊。煙已經像一個魔鬼死死纏住了我,特別是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
我坐的地方一個小賣部,背後的玻璃窗裏就是煙櫃,我毫不猶豫地拿起旁邊的木棍直接敲碎了玻璃。而這聲音早已經埋沒在歡呼聲和雨聲中。
當遠方響起了警笛聲,大家開始收拾東西迅速離開,一邊走還一邊罵,“XX警察來了,大家趕快閃!”這也是困擾了我很多年的一個問題,警察出警怎麼還是喜歡開著警笛,難道是給自己人報信?
“老何,走吧,去我家喝一杯!”麵前這個又黑又高的人叫老於,是我在A城市認識的第一個人,他帶我進入這個幫會,說憑借他的功夫和我智商肯定能混出一番事業。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打群架,小學、中學、大學都幹過,不過大多數時候我都是幕後操作者,很少上前台直接硬幹。但這次直接麵對鮮血的時候,我心裏居然還有點興奮,雙手渴望握著那根血跡斑斑地木棍。
但就在這念頭閃現的同時,我就立刻壓抑住了心裏的胡思亂想,告訴自己,那是錯誤的!接著,我們轉身走進了巷子之中,消失在雨夜裏。
A城市我認識的不多,跟家裏鬧翻之後,就獨自一個人來到這,已經三個月了。朋友們都叫我“老何”,雖然我年紀並不大,但我異常的冷靜,做事又比較穩重,所以他們都願意這麼叫我。然而對於我來說,名字隻是個代號,並不重要。
在老於家,幾個平時比較要好的朋友一起喝酒,講訴著今天晚上的大戰是如何如何壯觀。我隻是在一旁仔細的聽著,獨自喝著酒,時不時的點點頭。
在坐的幾個人其實都隻是幫會中的幾個小頭目,平日裏人五人六的,也沒多大說話權。但在他們心裏,我就是一個被看重的小兵,是他們成就大事業的好幫手,差點沒拖到廁所去結拜什麼的。
當我離開老於家之後,雨已經停了,月亮出現在半空,但旁邊的雲還沒有完全散開。夏天的雨就是來得這麼快,也去得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