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潤一聽,眼珠子轉了轉,瞟了柳蔭一眼,見他沒看自己,就拿帕子沾了沾嘴唇,沉聲道:“讓她等著吧!”
她臉上含笑,心裏卻在猜想著胡夫人幫自己買的書到底是怎樣的,因此也沒了糾纏柳蔭的心,食不甘味地陪著他用了早飯,又送他去了前麵書房,回頭便一把拉住了白蘭:“東西送來了麼?”
白蘭含笑道:“送來了,用羊皮紙包裹了好幾層,還蓋上了胡夫人的小印,保險得很呢!奴婢按照您的慣例,賞了來人的人一人一錠銀錁子!”
玉潤這才放心,帶著白蘭和兩個小丫頭一起回去了。
柳蔭的公事一上午就忙完了,他按照慣例,呆在外書房裏看看書喝喝茶,預備歇一歇,然後在小客室裏用了午飯,再睡一會兒。
可是,書拿到了手裏,沒看了幾頁柳蔭就覺得沒什麼意思,扔到了一邊。他端起了清茶,嚐了一口,覺得沒什麼滋味,他索性走到屏風後,在錦榻上躺了下來,想著睡一會兒。
躺了半日,他總覺得心裏亂亂的,好像有什麼事情沒做似的。
喬葉在小客室裏侍候,他是個鬼靈精,看國公爺這個坐臥不寧的樣子,隱約猜到了六七分,且不說破,垂著眼簾等待國公爺接下來的反應。
在錦榻上翻騰了一會兒之後,柳蔭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後宅沒有消息?”
喬葉恭而敬之道:“稟報國公爺,後宅沒有消息。”
又過了一會兒,柳蔭略帶著困惑的聲音再次從屏風後傳來:“現在是什麼時辰?”
喬葉的眼睛看了一眼牆角的西洋鍾:“稟報國公爺,現在是午時三刻了!”他沒有得到柳蔭的回答,就鬥膽道:“國公爺,現在是用午飯的時間了,要不要擺飯?”
柳蔭覺得百無聊賴,頓了頓才道:“算了吧!”
他索性起身去研究海疆地圖去了。如今東夷島國蠢蠢欲動,他覺得還是及早做好準備的好。柳蔭打算待玉珂從海疆視察回來之後,和他好好商量一下這個事情。
仿佛同柳蔭心有靈犀,柳蔭不吃午飯在外麵書房研究海疆地圖,玉潤也不吃午飯趴在臥室的床上研究胡夫人命人送來的書和圖冊。
胡夫人送來的書都是嶄新的板正的,還散發著油墨的香味——她再粗疏也不敢給丈夫頂頭上司的夫人送被人看過摸過的書。
玉潤命白蘭帶著個小丫鬟裝作喝茶守在正院的花廳裏,看見柳蔭回來就發出信號,又命玫瑰坐在起居室裏做針線,給自己放哨守門。
她自己枕著高枕,躺在床上看胡夫人送來的書和圖冊。
看柳蔭快要回來了,玉潤一邊在心裏完善著自己調教小舅爺的計劃,一邊把這些書、圖冊和自己所做的筆記全都藏在了床尾柳蔭給她預備的密匣裏。
今日白天秋陽高照,夜間也不算冷。
定國公府的正院正房小院內,侍候的人都退了下去,隻剩下了柳蔭和玉潤。
玉潤先洗的澡,她自己布置好了臥室,等待著柳蔭出來。
柳蔭洗完澡穿著白綢中衣和褻褲出來了。他一出來就覺得臥室房間裏似乎有些不同——燭台全被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錦榻旁的一座水紅紗罩燈,整個臥室被籠上了一層曖昧的粉色輕紗;玉潤雪白的牙齒咬著紅唇,幽深的鳳眼帶著委屈望著他。
柳蔭不由自主走向玉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