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端倪來,司徒甜把腕表放在枕邊,她去看木村的手腕,那裏的皮膚好似比手臂表麵的皮膚要略白一些,不知是因為勒得太緊還是因為長時間戴表沒有曬到陽光所致。
司徒甜用手指去摸那段白皙的皮膚,手指接觸了皮膚之後,她感覺那一圈皮膚並不平滑,好像是有一處疤痕在手腕內側上。司徒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木村的手腕上有一道傷疤,所以木村才會一直戴著手表掩蓋那塊傷疤。但是,木村畢竟是個男人,而且傷疤又不是在多麼明顯的位置上,他何必要掩飾呢,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司徒甜慢慢把木村的手腕翻轉過來,接下去的十幾秒鍾是如此漫長,因為司徒甜在木村的手腕處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塊傷疤,傷疤是兩片月牙形組成的,看起來就像是被人類的牙齒咬破後留下的疤痕。
究竟是誰咬了木村的手腕呢?
這個傷口不由得她不去想,不去回憶,不去推理,她先是全身一震,頭腦中嗡的一響,呼吸都要停止了。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分秒過得如此漫長,但她的思維卻高速運轉著,由不得她去慢慢呼吸。
司徒甜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情節,一個點,也就是貫穿整個案件的一個最為重要的點,那就是色狼,真正的色狼,究竟誰才是真正的色狼呢?
是小丁?
是另一個依然潛藏著沒有露麵的男人?
還是——木村?
司徒甜有種感覺,女性的直覺,她認為那個真正的色狼始終圍繞在她身邊,近在咫尺,抑或是就在自己身邊躺著,赤身裸體地躺著的……
天啊!這不能用可怕去形容,司徒甜壓抑住緊張無比的心情,終於緩緩呼出了一口氣。她無比清晰地感覺出,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一個連著一個地豎立了起來。
司徒甜不敢輕易地移動,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她就是不敢動,擔心驚醒了身後的男人。她更不敢回頭去看,她擔心自己回頭一看,看到的木村並不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張毛茸茸的餓狼般的嘴臉,因為那才是一隻色狼的真實麵目。對,木村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餓狼,而自己,自己則是一隻被詭計牽引著進入餓狼懷抱的可憐又可悲的小綿羊。
司徒甜想,木村就是兩次襲擊她的那個色狼,木村因為感情受傷而心理變態,他得不到愛情,欲望壓抑得太久了,潛意識裏就有了想要報複女人的衝動,在夜裏偷襲落單的年輕女人,隻有這樣他才能發泄心中的不忿,才能感到心理平衡。遭遇色狼,第一次被色狼襲擊的時候,她清楚地記得,她就張嘴咬過色狼的手,但當時驚慌失措,她也記不清咬了具體哪一個部位。報案時,她告訴民警傷口是在手掌上,可以說位置很迷糊,可她真正咬的卻是色狼的腕部,傷口的位置從一開始就搞錯了。這種情況也是很容易發生的,畢竟一個女人在遇襲時既緊張又害怕,一味地想逃脫魔爪,慌亂之中張嘴咬下去,哪管得了咬在哪裏了,搞錯了也很正常。
司徒甜想,木村之所以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後卻還要求見一見丁先生,現在想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必要,可木村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這樣做,是否就是為了轉移,為了嫁禍,對,就是嫁禍,嫁禍給小丁,把色狼的罪名嫁禍給小丁,因為小丁似乎是符合色狼要求的最佳人選。這太陰險了,丁先生說他看見過小丁有一身黑色衣服,這根本不能說明問題,不過可以把色狼的頭銜扣在小丁頭上,隻要有小丁這麼一麵擋箭牌,木村的色狼嫌疑便沒有了,他在女人麵前也變得堂堂正正了。
司徒甜想,平常時候,木村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一到了黑夜就變成了惡性十足攻擊性很強的色狼,或許這樣的轉變連木村自己也不清楚,就像外國電影裏的狼人看見了滿月就變身一樣。木村遇到某種情況之後就會變成色狼,尤其可能是受到女性的打擊之後。木村自從成為婚介所的會員,他的確受到了不少女性會員的打擊,結果,色狼才出現了。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樣嗎?
司徒甜想,不對不對,好像還有一些細節不對頭。那一天夜裏,她第一次被色狼襲擊,色狼從身後抱住了自己,她聞到過一股子味道,類似於嗆鼻的煙草味道,而木村從來不吸煙,即便昨夜親熱時,她也沒有從他身上聞到任何類似的嗆鼻味道。那麼木村究竟是不是色狼呢,會不會是自己錯怪了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