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斯來到中軍兵營,整個兵營內除了大門旁站崗的幾個騎兵小隊的士兵外,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小隊的人一定都在操場訓練呢。迪亞斯走過空蕩蕩的軍營,一直來到了曾經被博斯丟到河裏的那座小橋邊。迪亞斯看了看四周,這裏屬於兵營中非常偏僻的地方,四麵都是灌木叢,因此連人影都不見一個。迪亞斯將手中的長劍插到橋前的土堆之上,又將盾牌靠著長劍放好。深吸一口氣之後,迪亞斯向著操場方向走去。
遠遠的,迪亞斯看見操場中小隊的士兵們正在操練一個防禦陣法,維吉妮就站在小隊陣形的不遠處。
“我為什麼要回來這裏,還是不要去了吧?”迪亞斯猶豫起來,很想轉身離開。
“不行,既然已經是決定了的事情,現在隻能做下去了,”迪亞斯想道,“不能再猶豫了。”
“真是沒辦法啊,”迪亞斯鼓起勇氣,向著操場走去。“向前走,別回頭,先前走,別回頭,”迪亞斯一邊走,一邊像個傻子一樣喃喃自語。很快,迪亞斯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維吉妮和小隊士兵們都看到了迪亞斯。
“三中隊新兵迪亞斯前來報道!”迪亞斯走上前說道。士兵們雖然沒有中斷訓練,可是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瞟向了維吉妮。麵對迪亞斯,她會怎麼做呢?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維吉妮和迪亞斯的眼光對視了一下便各自將目光望向了別處。即使是維吉妮,對此也無法泰然處之。此時,維吉妮的臉上帶著尷尬的神色,雙拳也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足足沉默了半分鍾,維吉妮終於說道:“迪亞斯,你先去庫房領取鎧甲,給你十分鍾的時間,盡快歸隊訓練。”
沒有被趕出小隊,迪亞斯又驚又喜,連忙答應一聲,便向著庫房跑去。跑了一半,迪亞斯才猛然想起,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呢。於是迪亞斯又重新走回到操場。
“我有話想要對小隊所有士兵說。”迪亞斯向維吉妮請示道。維吉妮點了點頭,感覺鬆了一口氣。
“我想要說的是,”迪亞斯用盡量大的聲音說道,“今天早上掛在牆上的東西,既不是我寫的,也不是我掛上去的。它既然出現在軍營裏,就一定是我們當中的某個人幹的。”迪亞斯看著眾人,“究竟是誰幹的?身為一名士兵,就應該敢做敢當才對,是誰做的,請站出來!”
“傻瓜才會站出來。”有人說道。
“迪亞斯這個白癡在做什麼啊?”又有人說道。
“那麼,在掛那白布時,一定被人看到了吧?”迪亞斯說道,“有人看到是誰做的嗎?”迪亞斯盯著眾人,數分鍾過去了,沒有人回答。
“這件事會查清楚的,”維吉妮說道,“迪亞斯,你先去換鎧甲吧。”
“是。”迪亞斯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向著庫房走去。
諾大的庫房,隻有一名老者和一名年輕人在整理。年輕人進去替迪亞斯拿鎧甲,老者則是饒有趣味的看著迪亞斯。迪亞斯迅速的觀察著庫房內的狀況,他在尋找著什麼。很快,迪亞斯便注意到了放在角落裏的幾張梯子。那些都是很久沒有人動過的東西,梯子上都有一層厚灰,隻有一張梯子不同,被擦拭的很幹淨。迪亞斯徑直走到梯子旁說道:“這張幹淨的梯子今天早上被人用過吧?”隻有使用梯子,才能將白布掛到那麼高的地方,迪亞斯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這個我倒是不清楚,”老者說道,“沒見到有人來拿啊?”
“從這裏拿東西不是都要經過你們的手嗎?”迪亞斯問道,“這張梯子這麼幹淨,顯然被人使用過了。”
老者聳了聳肩說道:“也許是前些天被人借用過吧。”
迪亞斯直接走到庫房內的書桌旁,拿起桌上的賬本翻了起來。由於迪亞斯曾經在庫房內幹過一段時間,因此對庫房內的手續相當的熟悉。凡是借用東西,都會留下記錄的。
“根本沒有借用梯子的記錄,”迪亞斯將賬本扔回到桌上,盯著老者說道:“到底是誰用過那張梯子?”
老者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我說過沒有看到,就是沒有看到。”
“這件事對我很重要,”迪亞斯臉上帶著哀求的神色,“請你告訴我吧,拜托你了。”
“像我們這些小人物,隻能看到該看的事情,隻能說該說的話,我幫不了你,小夥子。”
“我懂了,”迪亞斯說道,“可是我並不需要你出來指證那些人,你隻要說出那些人的名字就行了。”
老者看著迪亞斯搖了搖頭。
“是博斯和傑拉爾,對不對?”迪亞斯急切的看著老者,老者沒有說話,卻向著迪亞斯眨了眨眼睛。
“我明白了,”迪亞斯躬了躬身,“謝謝你。”
接過年輕人遞上來的鎧甲後,迪亞斯便要走出庫房,卻聽到老者說道:“小夥子,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封情書嗎?現在不是正流行這個?那些士兵有誰沒寫過情書呢?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大動幹戈吧,而且那些人也不好惹啊。”
“怎麼?連您也知道這件事了嗎?”在迪亞斯看來,這位守護庫房的長者應該是整天呆在陰暗的庫房裏不出來,對外麵的事情近乎一無所知的人。沒想到自己的醜事這麼快便傳到了這位老者的耳中。
“還有誰會不知道這件事呢?”老者笑道。
迪亞斯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身便離開了庫房,出門時忍不住說道:“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