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房間裏的宋母和陽斷天都未曾跟對方交談,兩人都在等東方樊把藥煎好。
“陽前輩,我把藥帶來了,不過您看這藥怎麼入口?”
藥是糊狀,別說一個病人,就算是正常人,也難以下咽,陽斷天看了一眼,捋著胡子說:“沒有問題,就是這樣,你把這藥含在嘴裏,用嘴巴一點一點塗抹到他的傷口處。”
東方樊完全沒有遲疑,轉身為宋北塗藥。
“啊——”
就在東方樊已經快上好藥的時候,床上原本昏睡中的宋北竟一聲痛叫,從昏睡中蘇醒過來。
“煬兒,煬兒,你沒事吧?”宋母聽見宋北的叫聲立刻跑到床邊,東方樊也停了下來。
“好疼,好疼,腿上有種幾萬條毒蛇撕咬的感覺。”宋北大滴的汗珠滾落,麵目表情猙獰。
“你怎麼停下來了,你不想救他了?”陽斷天在一旁提醒著東方樊。
“前輩,您看他已經痛成這樣了……”
“你們是希望他昏死過去,還是叫著疼醒過來?”這句話立刻提醒了東方樊和宋母,原本宋北是安靜著,但人已經是瀕死狀態,而現在人醒過來喊疼,不正是恢複正常了?
“還不快塗藥!”
東方樊不敢怠慢,按住宋北的腿,繼續塗完傷口的剩餘部分。
良久,宋北隻是躺在床上緊閉雙目,但其他人都能看得出,他雖然痛得說不出話,但人是很清醒的,陽斷天閉目養神,宋母和東方樊在一旁不敢插嘴,隻等得宋北的疼痛感慢慢褪去,才開口說話。
“娘,東方兄弟,剛剛是怎麼了,我隻記得我去殺雞,就暈倒了,醒過來就是腿部如此劇痛。”
“煬兒,你已經昏迷四天了,多虧了樊兒兄弟去找到了陽斷天前輩,你這才醒過來。”
宋北看到了坐在宋母旁邊的老者,正是那天半路上贈藥給他的賣茶人。
“原來是您,真是晚輩的福氣。”
“你也不必謝我,一切自有定數。”陽斷天捋著胡須回答。
“若不是您在山間擺上茶鋪,救了正巧路過的我,我也不會活著趕到家中。”
“這都是早有安排的。”
“陽前輩,不知是何人救我二人性命?”東方樊問道。
“朱雀。”
“朱雀?”東方樊和宋北都驚異的叫了出來,連宋母都有些吃驚,“是熙龍山的朱雀?”
“正是。”
“他為何要救我們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師弟都是受朱雀所托,才會來救你們兩個,想知道答案,日後你們到了熙龍山問他便是了。”
“陽前輩,”宋母在桌旁一直未說話,“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疑惑?”
“您和您的師弟陰破冥,齊名於世,想必醫術不相伯仲,而朱雀請你們二位來救我兒和東方兄弟之傷,也一定知道你們二人不合,既然你們醫術相當,兩人又有怨隙,為何不隻請一人?”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陽斷天斷了斷,“我和我師弟雖師出同門,但各有專攻,師父早年就知道我和師弟有朝一日會反目成仇,所以傳授給我和師弟不同側重的醫術,我是行氣推血,以熱治熱,以寒治寒;我師弟則是逆氣行針,以毒攻毒,以陰抵陽。我主陽,他主陰。東方樊,先中寒毒,接著刀刀致命,寒氣入體,若要救命,自要以陰氣入體,倒行逆施,非我師弟不能;而宋北之傷,急血攻心,熱浪上湧,體內五行逆轉,我師弟反不及我。所以必須我二人分別相救。”
“原來如此,”旁人皆為朱雀所驚歎,“可是,您剛才為何說您的師父早日便知你們必會反目?其中有什麼原因?”
陽斷天想了很久,說:“這已經是幾十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