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平常的馬車順著長街轔轔而行,巴哲像獵犬一般穩穩地跟蹤著獵物。他從未見過朗多殿下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所以不敢有絲毫大意。馬車最後來到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就見那個姓舒的蒙麵女子下了馬車,立刻被一個明眸皓齒的年輕公子迎了進去,二人顯然關係非比尋常。巴哲立刻心懷殺間地跟了過去,他已將那女子視為殿下的女人,誰敢跟殿下爭女人,都得死!
他心中主意一定,立刻像猿猴秀攀上客棧的屋簷,跟蹤二人進入了客棧。此時天色已晚,有夜幕的掩護,倒也不怕有人發現他的行蹤。見二人進了樓上的客房,巴哲從屋簷上摸到窗口上方,正欲以一個“倒掛金鉤”窺視屋中情形,突感身後有一絲寒意隱隱襲來,那寒意來得如此突兀,瞬間即近在咫尺,他渾身不由一顫,頓時僵在當場。
“慢慢轉過身來。”身後有人壓著嗓子低喝。巴哲依言轉過身,這才看清身後是個身形彪悍的蒙麵漢子,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對方的長刀隱忍不發,離自己的脖子不及一尺,這個距離想要完全避開,就連他也殊無把握,他心中十分驚訝,這小小客棧中,怎會藏有如此高手?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蒙麵漢子打量著巴哲,低聲喝問。
巴哲想起殿下的叮囑峭敢暴露身份,隻得孤注一擲,拚死一搏。他無視對方長刀的威脅,猛然撥刀在手,順勢向對方胸膛。不惜以兩敗俱傷之法,拚個魚死網破。蒙麵漢子沒想到他意如此悍勇,稍有遲疑,就見刀光已近到胸前。他連忙側身避讓,同時揮刀下斬,由於要避讓對方搏命一擊,他的刀鋒稍有偏斜,隻從巴哲肩上劃過。他不禁在心中暗問:這家夥是誰?竟然如此悍勇!刀法如此決絕凶悍,必非中原武功!蒙麵漢子遙望巴哲消失的方向,心中既驚且疑。慢慢摘去麵紗,露出了藺東海那張冷厲剛毅的臉。看看四周再無異狀,他輕盈地翻回客棧,就如來時一般悄沒聲息。
屋簷上的打鬥,心動了在客棧外監視的侍衛,幾個侍衛連忙來到藺東海房中,見他胸口受傷,俱十分吃驚,連忙請罪,並幫他更衣敷藥。藺東海叮囑道:“將郡主的行蹤密報王爺,大家打起精神,不能再有任何大意。”
屋簷上的動靜沒有逃過舒亞男的耳朵。她以前就獨當一麵走過鏢,江湖閱曆自然不是明珠郡主可比。聽到隔壁房中有動靜,她連忙向明珠示意,明珠立刻驚覺,忙吹來燈火,隱在門縫中往外一看,正好看到一個侍衛從隔壁房中出來。明珠認得那是王府侍衛,忙對舒亞男悄聲道:“是藺東海!”
舒亞男原本以為已將藺東海甩掉,誰知他卻不動聲色地在暗處跟蹤。若在往是,她倒樂得有藺東海在暗中保護明珠,不過如今剛從賭坊弄到一大筆錢回來,自然草土皆兵,遂不假思索便對明珠道:“咱們得趁亂離開。”
明珠自然沒意見,二人立刻收拾行裝,從窗口翻出客棧,借著夜色悄然而逃。待侍衛發現房中無人,二人已走了多時。幾個侍衛連忙向藺江海告罪,他卻若無其事地道:“無妨,郡主逃不出咱們的跟蹤。”有過上次的教訓,他已經在郡主衣衫上下了“千裏香“,借著訓練有素的獵犬,就算郡主逃出百裏,也逃不過獵犬的追蹤。
西湖邊一家幽雅簡樸的酒樓內,雲襄擺一睛桌酒宴,犒勞參與這次行動的所有人,並按人頭將這次的收獲分給了大家。雖然分到各人名下的錢並不多,但大家依舊歡呼雀躍。尤其明珠,更是滿懷希冀地道:“雲大哥,以後若再有行動,可記得要再找咱們合作啊!”
雲襄笑而不答,牧馬山莊的行動不比鴻運賭坊,他並不想將明珠和舒亞男拖入險地,所以沒打量讓她們知道。誰知金彪卻搶著道:“咱們正好就有個計劃,不知你們感不感興趣?”
“好啊!”明珠頓時歡呼雀躍。她也聽說過牧馬山莊,名氣地位絕非鴻運賭坊可比。其實以她的出身,錢財在她心中隻是一個抽象有數字,不過靠智謀在戒備森嚴的賭坊弄到錢,卻令她很是興奮。
雲襄卻不想她去冒險,忙道:“這閃行動風險極大,所以我不想牽連你們。”
“我不怕!雲大哥聰明絕頂,你的計劃必定是天衣無縫!”明珠急道。她對雲襄早已崇拜得五體投地,哪裏還怕什麼危險?
雲襄心知自己勸不住明珠,不由轉望舒亞男,希望她出言相勸。誰知舒亞男卻道:“這次行動,我要參與。”
雲襄有些意外,他發現舒亞男眼眸中有異樣的東西,卻不知道那是什麼。他略一沉吟,懇切地道:“牧馬山莊不比鴻運賭坊,以它的戒備森嚴,加上南宮三公子的精明強幹,咱們一旦失手,恐怕就要全軍覆沒,誰也逃不出來。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參與。”
柯夢蘭終於找到向情敵示威的機會,立刻似笑非笑道:“這次行動雲大哥不想有外人參加,舒姑娘請見諒。”
舒亞男沒有理會柯夢蘭,隻盯著雲襄的眼眸冷冷道:“這次行動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讓我參與,要麼就取消,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雲襄皺起眉頭,“舒姑娘這是在威脅?”“你要這麼理解,也無不可。”舒亞男冷冷道:“這次行動咱們不能成為盟友,就隻有成為敵人。”
柯夢蘭拍案怒道:“你這女子好沒廉恥,死乞賴地纏著雲大哥,不知是何居心?”
舒亞男不理會柯夢蘭的譏諷,隻盯著雲襄道:“是成為盟友還是成為敵人,請雲公子給亞男一個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