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練殿處在內城最前方,再往前走就是山門,這裏往來的人不算太多,卻都身穿嶽陽宗青袍,氣息深厚,氣相非凡。
跨進去後,就見三麵牆上掛滿木牌。
正前方是親傳弟子任務,如今還掛著的不足十個,或是探訪某宗某門,能代表宗門,似乎接任務需要極高的身份。或是獵殺精怪,見過精怪的宗陽,自然知道有多麼凶險。
“親傳弟子?”宗陽若有所思,隱隱猜測這才是宗門最強大的弟子,隨後看向了左牆。
普通弟子任務,大多是走訪何地,前往某派收購物品,或是馴養猛獸,執管某處的宗門營生。這牆上還剩三十多塊木牌,圍聚的弟子也最多,他剛進來,就見有執事將一塊木牌取下。
“這些應該是宗門中流的弟子。”
右邊牆上,標明三年內新晉弟子任務,這裏的任務就是宗陽可以領取的了。
他來的還算早,牆上有數十塊木牌,最底下的是護送商隊,到宗門某處生意學習,幫助前輩料理各種雜事,或是照看馬場、藥園,栽種藥材、精糧。
隨著他目光上移,見到最醒目的十塊木牌,頓時凝住。
“風聞近日尚郡治下,有宗門舊敵餘孽悄然聚集,似對宗門不利,欲派十位弟子分別前往喝馬城、忠商城、許雲城、玉衡城……十地,探察舊敵餘孽動向。一月內歸來,打探消息稟報者,獎白銀三萬兩,銷毀據點者,記宗門功業一次,獎白銀十萬。”
“居然還有……”
宗陽看見的第八塊號牌,上麵標明的地點,赫然是景城,“這個任務不錯,正好回家一趟。”
替鍾若彤拿定主意,兩人前往登記。
“確定接取照看藥園任務?”青年執事神色冷肅,朝鍾若彤問道。
“是。”
“姓名?”
“新晉弟子,鍾若彤。”
鍾若彤領取的任務是照看一片藥園半月,獎勵白銀一萬,兩株下等下品散葉鍾草。也虧他們來得早,要是來晚了,估計這麼好的任務早就被人選了。
“下一個。”
把木牌摘下,將鍾若彤登記在冊,青年執事不耐煩道。
下一個自然是宗陽,“稟告師兄,我要領取新晉弟子任務的第八塊號牌。”
青年執事一愣,以奇異的目光仔細打量他,隨後生硬道:“把你的身份銘牌拿來。”
這和接待鍾若彤時的規矩完全不一樣,而那審視般的眼神,更讓宗陽暗暗感覺不對勁,皺眉後還是拿出自己的銘牌遞了過去。
“你就是宗陽?”
青年執事的詢問聽不出絲毫情感,更加硬邦邦的。隨後不等宗陽回應,他麻利取下牆上木牌,將宗陽登記在冊,連著銘牌遞來一張紙條,“這是任務細則,看完後立刻燒毀,去吧。”
連鍾若彤都感到不對了,因為這青年執事對待她和宗陽的態度,雖然同樣冷漠,卻又大不相同。根本沒詢問是否接取任務,而且辦理的速度太快,仿佛不容置疑,已經將任務像硬塞一般,掛在了宗陽名下。
麵對他遞來的銘牌和紙條,宗陽沒有去接,深深望向執事,卻見他麵無表情,目光也在冷冷看向他。
“抱歉師兄,我想換一個任務。”
聽到宗陽的拒絕,青年執事頓時變了臉,斥罵道:“你當接宗門任務是什麼,容你接了又退,退了再接,沒那麼兒戲的事!你的任務已經登記了,不可能為了你,把整頁都撕掉重寫,你要麼乖乖做任務去,要麼我立刻稟報上麵。就你這態度,足夠將你清除身份,掃地出門的了!”
“要怎麼辦,你自己選。”
冷硬難聽的喝罵,讓宗陽眯眼,眼中精光一閃,反而笑了,“好,既然師兄讓我接,那我接了就是。”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你受的。”
拿過紙條和自己銘牌,宗陽轉身就走,對身後不陰不陽地嗤笑,置若罔聞。
走出殿去,宗陽早已沉下臉去,冷冷掃過紙條上的字跡。
“傳聞景城西邊的城隍廟,近期有宗門舊敵餘孽彙聚,請盡快前往查明。”
一看這青年執事的架勢,再見到這任務細則,宗陽哪裏還猜不出,這任務是有人故意針對他設下的陷阱。唯一還猜不透的就是,他們的目的究竟是替宗琳來找他的麻煩,還是別的什麼。
但不管目的是什麼,恐怕都對他十分不利。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硬塞給我的任務,是有人開始對付我的信號。最樂觀也是想要借這事來教訓我,最可怕的就是想借刀殺人,無形中置我於死地,我得打起精神來應付了。”
回去的路上,他陷入沉思,想起要去景城外的城隍廟探察,更是疑竇叢生。
“我從小在景城長大,城外西邊荒無人煙,卻從沒聽說過還有座城隍廟在那裏。而且能成為宗門舊敵,哪怕是餘孽,恐怕實力也非同尋常。本來以為是個普通任務,現在看來,不會隻是讓我去探查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