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說,宗陽和葆奎無冤無仇,但此時已經無關仇怨,而是義憤。
這樣殘忍無情的人,唯有殺之而後快。
為畫裏柔情的少婦和被親生父親殘害一生的葆蒙,他想以一身武藝,替他們找回一個公道。
然而葆奎的實力,深不可測,唯一顯露的忽來忽去,那詭異難防的幽綠電光,尤其城府冷血的脾性,已經讓宗陽深深忌憚。這還是葆奎托大,並沒用出太多手段,否則宗陽更不是對手。
聽鄭忠說,想要對付雜家陰魂,必須得武氣境才能力敵,以陽剛氣血傷魂,鍛體境遇到雜家,隻能任人宰割。
宗陽頹然歎息,正不甘心任由葆奎繼續禍害人間,又無計可施的時候,鄭忠卻說有辦法收拾他。
鄭忠賣關子,讓宗陽回去一路上都在冥思苦想,還是摸不著頭腦。
“敬候佳音就敬候佳音吧,反正宗門任務時限有一個月,我等得起,但……”想起那萬邪大盟的消息,頭一個就欲拿嶽陽宗開刀,宗陽難免憂心忡忡,“雜家起起伏伏數千年,一直野火燒不盡,如今號稱萬邪大盟,不知聚集了多少強者,恐怕是來勢凶猛。這正統之爭一起,必定戰火紛飛,誰都無法置身事外,尤其我才加入的嶽陽宗,不知能不能抵擋住這雷霆之勢。”
苦惱半響,他又不免啞然失笑,“算了,我何必在這裏杞人憂天,偌大一個名震江湖的嶽陽宗,也不是他們說滅就能滅得了的。再說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我一個剛入宗的新晉弟子,還沒有關心大勢的資格,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
與宗琳的五月之約,日子逐漸逼近,更何況還有萬邪大盟在暗處虎視眈眈,使他提升實力的心情越來越緊迫。
“五月之約,是為報仇和解氣,萬邪大盟之災,是要在大亂中,力求保住性命,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夠看。”
宗陽有自知之明,號稱百裏挑一的天才宗琳是大敵,見識過雜家詭譎難測的手段,他對雜家的認知越深,就更覺凝重。聽鄭忠所言,定魂境上是靈境,靈境還有更高的境界。萬邪大盟號稱萬邪,靈境之上的強者過萬,其上還有更強的大能存在。葆奎、鄭忠之流,在其中也就是魚群一尾,隻能算是衝鋒陷陣的小兵,萬邪大盟之強,可想而知。
“戰亂到來時,恐怕靈境和武氣境高手,將是征戰主流,我要盡快提升到武氣境之上,才能有保命的可能。”
武氣境下的鍛體境,有煉骨期、煉肉期、煉筋期、煉膜期、煉皮期五期境界,宗陽隻到達煉肉期,宗琳據說快到煉膜期了,但距離武氣境同樣都還差得極遠。
突破武氣境,還要有以力化氣的契機,這一大關卡,困到老死而不得突破的人數不勝數,能突破的不過萬中一二。
可見艱難,難如登天。
“我離武氣境還遠,先別好高騖遠。”
接近黎明,家裏靜悄悄的,宗陽也悄無聲息回到自己屋裏,進入石階霧境。
“本來隻有和宗琳的約戰,我還不太擔心,所以把修煉重心放在參悟武勢和武技上,如今看來……”他皺眉苦惱,不得不放棄了原本的計劃,“最近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到提升修為上,關於武勢和各式武技,暫時放一放吧。”
擁有石階霧境的輔助,武氣境下各境界的瓶頸,他都能強行突破,所以修為提升對他而言,並不急切。但是武技和武勢,事關他武道長遠,他以前不知道還好,知道了自然變得格外上心。
“天下武功繁瑣,分門別類萬千,單是拳類武技的分支之一崩拳,都有成百上千的傳承,各有不同玄妙。”
他選武技時就有針對,選了二十六本崩拳武技,就是想以崩拳打開自己武勢的大門,“但武勢這東西,如今看來,恐怕是耗時長久,隻能靠日積月累了。”
以他的天賦,一本下等武技三、五個時辰就能上手,耗費一夜大致能熟練施展。而且也許是針對性太強,隨著他對崩勁的理解越來越深,新的武技也能觸類旁通,學起來更見得心應手。
但是入門才知艱難,他漸漸發覺,似乎學得越多,越感到裏麵知識的深奧和浩瀚,想要悟出武勢,仿佛更加變得遙遙無期了。
“《斷流崩》、《分掛霸拳》、《寸斷》,這些下等武技都是兩層,我如今都隻練到第一層境界,等二十六本全學完,再來逐一精進,下一本……《千尺瀑崩石》。”
時間流逝,宗陽除了算準時間出門吃飯,其餘時間都藏在屋裏,躲進石階霧境,閉門苦修過去。
整整兩天兩夜,等於苦修了二十天,宗陽練會第十本武技《真陽裂》後,再次開始修煉《古熊練力法》第二式壯熊靠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