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雨紛紛真不是說假的,就這樣綿綿的下著,不見停。山裏的夜間也找不到什麼樂子,幾人早早散去各自洗漱回房歇息。淅瀝瀝的雨珠打到樹葉、屋瓦、玻璃窗上,很是催眠。顧銘玥卻隱約能聽見身側兩道規律的淺淺的呼吸聲,心裏念著白日裏的一切,睡意全無。
索性慢慢起身,生怕驚擾到熟睡中的兩人。顧銘玥輕手輕腳的從行李箱裏拿出一隻單獨收拾的雙肩包,悄悄出了臥房。
“篤篤……”顧銘玥怕夜裏太安靜吵醒旁人,隻敢輕敲了兩下房門。不一會,屋裏的燈亮了起來,秦墨陽從裏麵把門打開,側身讓她進去,“猜到你會來,隻是沒想到這麼早,還想先眯一會兒的。”邊說秦墨陽也邊從行李裏拿出一隻雙肩包來,“我去外麵洗手間,你在這兒換。”“嗯。”
顧銘玥掏出包裏的玫紅長袖體恤、迷彩防水褲、戶外高筒鞋換上,再套了件柑橘色的單層衝鋒衣。又把包裏剩下的東西拿出來,挑了幾樣一一放入衣袋,迷你手電、瑞士軍刀、巴掌大的分隔藥盒。拿著手機出門,秦墨陽已經等在大門處,見她走過來,順手給她戴上頂黑色鴨舌帽,再將她衝鋒衣上的帽子拉起來,親昵道:“就曉得你會忘了帽子。”
“衣服的帽子就可以了。”顧銘玥不以為意。“那樣會一臉雨水看不清。”想想也是,不與他爭辯,轉身出門。
大半夜的,路上也沒有正經的路燈,隻有兩側樓房的樓梯口處安了幾個裸著的燈泡,昏黃的不夠明亮,到是應了幾分這清明雨夜的氣氛。“走後邊小溪過去。”
繞道溪邊,起初的一段石子路並不像那天白日裏所見的那般好走,坑窪不平。光線也極其不好,隻能拿出手電來,壓低了光探路。好不容易走到了旅店附,石子兒細勻了許多,總算能平穩前行。來到旅店後院的木樓亭台角落,小石子路盡頭處是一道高兩三米的簡陋鐵柵欄門,用一把鐵鏈拴住。精藝雅致的旅店,配上堪稱破舊的柵欄門,再來個不夠結實的鎖頭,反而叫人不敢輕易上前撬鎖了,怕是另有蹊蹺吧。
顧銘玥微微蹙眉有點發愁,想著再去四下瞧瞧,得尋個好位置才是。沿小石子路倒退著往下走了幾步,打量起亭台下方的牆壁來。從牆根到上邊的亭台,大約五六米,呈直角。走近一看,牆上也沒有個可以扶穩落腳的支點,縱是身手再好也難已空手翻躍而入。
萬般後悔沒帶個繩索之類的來,不死心也不行了,正想轉身去招呼秦墨陽到別處看看,身側忽然落下了條繩子來。顧銘玥一陣激靈,以為被人發現了,連忙警惕的揚起手中的電筒抬頭看去。秦墨陽注意到顧銘玥的舉動,側身一把拉過她掩在身後。
禇曦從上方探出頭來,朝他們搖了搖手裏的繩子,示意他們上去。繩子上有好幾個不大不小的結頭,兩人很快便借力攀了上去。
“你怎麼在這。”秦墨陽對禇曦哼哼,本能的不滿,開啟護短模式。“我不在這兒,你們打算怎麼上來。”禇曦麵無表情的卷著繩索,隨手藏到一旁的木桌抽屜裏。
“總能上來的。”秦墨陽不想在跟他鬼扯,拉過顧銘玥,往外走。
顧銘玥無奈的笑了笑,收斂心神認真的打探起來,“去樓裏。”每間房都死死關著玻璃窗拉著簾子,到真真像是住滿了已經甜美入夢的遊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