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2)

這時溫文還沒洗浴完,翠蘭給主子上了茶,肅立在一邊。“他洗浴誰在伺候?”青年人喝了一口茶,盯著翠蘭。

翠蘭忙曲了一下膝說:“小公子不讓人伺候洗浴,奴婢便讓翠英在門外等著招呼。”

“嗯”徐大公子以為溫文害羞,便沒有多想,邊喝茶邊慢慢等著。

大約一刻鍾後,洗浴穿戴一新的溫文從西廂房走了過來。

徐大公子抬頭一看,不禁被鎮住了:隻見一個清冷冷的小公子飄飄然走了過來,白嫩嫩的瓜子臉上一雙幽深的黑眸,望一眼能讓人溺斃。眉心正中長了一顆紅色美人痣,小巧高挺的瓊鼻下是一副鮮豔欲滴的櫻桃小口。是真正的櫻桃小口。一個男孩子臉上長了這麼小的嘴巴很是讓人無語。雖然男生女相,但身上那股飄渺清冷的氣質卻使得整個人看去像下凡的小仙童,不容人褻瀆。

溫文沒想到徐大公子那麼快就過來了,還以為出了新情況,上前拱手施禮道:“公子,是不是令弟的傷情有反複?”

徐大公子這才回過神來:“啊……不是,我是來看看小兄弟洗漱好沒有,一起去二弟那吃點飯。真是失禮,我還沒介紹過自己呢。我們家姓徐,我名徐之祥,我二弟徐之瑞,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溫文。”

“那好,溫兄弟,我們先去用膳。”徐之祥客氣地擺了個‘請’的手勢。溫文的舉止不像個小孩子,徐之祥不敢怠慢。

徐之祥引著溫文到了思慕齋,馬上招呼仆人上菜,又把徐之瑞從床上抱起,坐到了桌子旁。

溫文一瞧徐之瑞的腿彎處還綁紮著,趕忙過去鬆開了,撩起褲腿,瞧見傷口處帶著血的綁帶,明顯被重新綁紮過,但又沒處理。

溫文疑惑地抬頭瞧了一眼徐之祥。

徐之祥見溫文看出來了,有點不好意思。他沒有明說,李大夫讓繼續用溫文的藥。而是說:“剛才藥被溫兄弟帶走了,所以沒更換。”

溫文趕緊吩咐旁邊伺候的丫鬟去拿她的小背簍。

徐之瑞從溫文進屋起就愣愣的沒開過腔,他沒想到洗浴幹淨的小叫花子會這麼漂亮。待溫文從他腿旁起身,轉到桌子對麵坐下後,他抬頭對著他哥就喊:“大哥,我要他做我的小廝!”

溫文聽到窒了一下,斜著眼瞪了一下徐之瑞。******,救了你的命,還要給你做奴才伺候你?

徐之祥看到溫文瞪過來的那一眼,趕緊朝徐之瑞喝道:“不得胡說,溫兄弟救了你的命,也就是我們家的恩人,怎可為仆?”又轉向溫文,溫言道:“溫兄弟別介意,我二弟是喜歡你才這麼說的。我們先用膳吧,用完膳再用藥應該無礙吧?”

溫文瞧著丫鬟用風一樣的速度送來的背簍,咧嘴笑了一下,吩咐道:“搗藥臼,幹淨布條。”

徐之祥不禁有點訕訕的。他麵對生意上再難纏的客戶也沒覺得這般無措過,可對著一個舉止像成人的小孩子卻老覺得有壓力,特別是被她那清冷明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目光一瞧,更是有點心虛。

包紮好又讓丫鬟把藥熬上,終於開始溫文在這世上第一餐正兒八經的用飯。要知道前半個多月隻能是充饑,那食物味道可從來不是溫文能考慮的。這麼用心烹調的食物,讓溫文的心一下子溫暖充盈起來,有了終於為人的感覺。

徐之瑞一直用他那圓的不能再圓的眼睛,滴溜溜瞧著溫文進餐。溫文不用人招呼,自己給自己先盛了半碗濃白香滑的鯽魚湯,雖然大口卻也不顯粗魯的喝完,才開始一口饅頭一口菜的吃,菜是兩口素一口肉,每一口都嚼得很碎才咽下,雖然不是很斯文卻透著講究,至始自終沒有一點拘謹,好像飯桌旁的兩人,是飯館裏臨時拚桌的,相貌都沒必要記的陌生人。

溫文已經半個多月沒吃過正經飯了。她還能保持這樣的速度和姿勢,其實很不容易。

徐之祥暗自納罕,這要說是大夫的小徒弟,可沒見過這麼大方的,自己家雖說不上如王侯之家一樣豪奢,可在整個潁州已算是一等一的大戶。這小大夫到底見過什麼樣的大場麵,對這些普通人一見就眼花繚亂的擺設和飯食能夠這麼淡定。

溫文當然不是見過什麼大場麵,許多擺設(徐之瑞屋子裏的擺設的確比紫竹閣多多了,也更顯貴重。)和家具,溫文不認識材質,也不知道價值,更重要的是她認為貴重與否與她沒關係。至於食物……,溫文忍得很辛苦。畢竟是個成年人,基本的禮貌不能不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