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跟著徐之瑞和邵雲傑,到了放禮物的耳房。邵雲傑直接遞給徐之瑞一個布包,裏麵是一個做工精細、繡著一隻展翅雄鷹的箭囊,是上好牛皮所做。這在古代很不容易,什麼皮都好找,偏牛皮因為宰牛需報備,而變得不那麼容易得。
邵雲傑說:“這是父親在京城時無意中看到的,當時就想到你肯定喜歡,所以特地買下來送你的。”
徐之瑞喜得嘴都合不攏了,背上就不願意摘下來。
邵雲傑看看溫文,不知道該拿什麼給他,因為每個人送什麼禮物,都是早就定下的,現在拿哪個人的給呢?
溫文活了三十幾年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趕忙把徐瑩拿給她的荷包拿出來說:“我這次就不挑了,徐姑母給的這個荷包就很好了。再說我隻對藥材、藥書感興趣,其他的也不喜歡。”
邵雲傑到目前為止,還沒正眼瞧過溫文,聽他這麼說,第一次抬眼看了看她。頓時被溫文的漂亮驚了一下,然後一點廢話沒說,轉身就出了耳房。
徐之瑞喜滋滋的,拉著溫文也到了正房,但看到邵雲傑站在正房簾子外,便也站住。邵雲傑猶豫了一下,對徐之瑞使使眼色,讓他們跟他走。
三人出了慕蘭院的門,邵雲傑就對徐之瑞說:“我們明天就要去族學了,今天去我那兒溫習溫習吧。”
徐之瑞的臉馬上垮下來,耍著賴說:“哎呀,我的腿還有點疼呢,沒法安心溫習功課。我還答應小蚊子去拿製藥器具,幫著小蚊子搬家,今天沒時間了。”
邵雲傑皺了皺眉頭,問:“小蚊子是誰?”
徐之瑞吐吐舌頭,把頭低下研究螞蟻有幾條腿。
邵雲傑轉向溫文,盯著溫文的眼睛道:“自重者重於人。他給你亂起諢號,你竟然無動於衷!小小年紀就有這種不愛惜自己名聲的態度,以後如何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況且你是寄居在別人家,還是對他有恩的人,怎能任他隨意輕賤?!你若是正兒八經的主子還沒什麼,仆人們不敢輕忽於你。你若讓表弟這樣亂喊,踩低就高的仆人們也就不會尊重你,你以後怎麼在府裏過日子?”
一開始,溫文還對邵雲傑正兒八經的態度憋著笑,後來臉上就有點掛不住了,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駁。
徐之祥和邵月琨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邵雲傑背著手正訓斥人;徐之瑞的頭快低到地上了。
徐之祥以為邵雲傑在教訓徐之瑞,就笑笑說:“二弟又做錯事了?你表哥教訓你的話,要聽著,別老當成耳旁風。你表哥才比你大兩歲,卻比你懂事很多,你平時也多學學,別老想著玩。”
邵月琨也笑笑,好像別人誇他兒子懂事,是理所當然似的,一句話沒說,就同徐之祥往前院走去。
徐之瑞抬起頭,飛快地看了一眼邵雲傑,拉起溫文就跑。
到了思慕齋,徐之瑞一屁股坐在圓凳上,拍著胸脯說:“我地個親娘啊,表哥上輩子是做什麼的呀?”
溫文喘著氣,很是無語地坐下。沒想到自己三十大幾的人,還被一個小號的極品唐僧教育,鬱悶不是一點半點。
溫文氣急敗壞地問徐之瑞:“明明是你亂起諢號,怎麼罵我?偏心不帶這樣的吧?”
徐之瑞擺擺手,說:“我從小到大被他教訓無數遍,早就習慣了。用表哥的話說,已經無可救藥了。在族學裏,大家也都離他遠遠的。現在逮著你了,當然得可勁的說說了。”
徐之瑞說著,就自己嘿嘿嘿笑起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溫文一聽直接趴桌子上了。
晚飯前,郭氏帶著丫鬟婆子過來,笑眯眯地讓溫文和徐之瑞不用見禮,坐下後說道:“溫兄弟,表弟回來了。我想把你安排在梅園,已經讓下人們打掃歸置好了。吃過晚飯後,就不用再去紫竹閣了。今兒要給老太爺、姑父、姑母,和表弟洗塵,我們一起過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