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溫文的通知是不管用的,第二天卯初,徐之瑞又一陣風衝進溫文的床前,抓著溫文的耳朵就喊:“溫哥哥,蚊子,起床了!一天之計在於晨,不可荒廢大好光陰啊。”
溫文很煩躁的“嗯——”了一聲,用被子包住頭,滾到了床裏邊。
以前上學時很勤快,也是七點起床好不好!現在是五點哎——,有那麼沒人性嗎?徐之瑞看溫文耍賴,爬到床上,隔著被子就撓溫文的癢癢。因為隔著被子倒不是很癢,但他亂撓一氣,溫文嚇得一邊滾來滾去躲著他的爪子,一邊大喊大叫:“瑞小子,你等著,我一定會給你好看的。”
徐之瑞哈哈大笑著,直把溫文鬧起床才罷手。溫文很氣憤的吃著飯,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徐之瑞,徐之瑞卻一直笑眯眯的,他覺得大家都不能睡懶覺才公平,有難同當嘛。
溫文在眼睛瞪累的時候說道:“我今天是要上山采藥的,起這麼早,山上還全是露水呢,怎麼也要等太陽出來吧?還有,你給我弄幾條狗來,成年的,到時候表演戲法給你看。”
徐之瑞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說:“我們府裏就有狗,不過都是狼狗,很凶的。你要想找溫順的土狗,我讓徐全給你找,他經常跑莊子上。”
溫文點點頭:“那你讓他快點。這戲法倒不怕狗是不是溫順,但有可能傷狗的身子,所以還是用外邊的吧。而且以後也要經常用。”
在徐之瑞和邵雲傑上學堂後,溫文等到紅彤彤的太陽露了頭,帶著兩個小廝,趕上馬車,就去了潁州城外的梭子山。因為此山的形狀,似織布的梭子,故而名梭子山,越往上走越險峻。不過溫文隻是來采集一些洋金花的,沒打算往上往裏走,往裏走她也沒膽量。
山腳下就有一些野生的洋金花,紫色、白色和藍色的花,偶爾還有盛開著的。溫文找到一片後,就讓兩個小廝幫著,把地上帶葉的部分,全部采下來。
徐寧和徐田嚇了一跳,道:“小公子,這是藥嗎?在這本地叫鬧羊花,牲畜們誤食了會抽搐而死的。”
溫文笑笑道:“是藥三分毒,哪味藥沒毒?就是食物若偏食偏嗜,一樣會成為毒藥。”
兩小廝見溫文如此說,便動手把洋金花撇斷,稍作折疊綁紮,就裝進藥簍裏,裝了五個背簍才回城去。
溫文沒有直接回徐府,而是讓車夫將車趕去了韓鐵匠鋪前。溫文拿出自己一早畫好的圖紙,進鐵匠鋪找到韓鐵匠問:“韓師傅,我想讓您幫我打些飛鏢,但是裏麵要中空的,這圖紙上有尺寸。您看能行嗎?”
韓師傅拿起圖紙研究了一下,中空很細,前頭像大號繡花針,後頭逐漸增粗,到鏢把時驟然擴大成小指大小的腔室了。鏢把上要做個密封嚴密的蓋子,蓋子中央要做個塞子樣的東西(塞子中要灌鉛,保證慣性可以起作用。)直通鏢的中部,鏢塞兩邊要刻窄細而深的凹槽,凹槽處又要做上能嵌進去,且凸出的,上頭帶孔的鐵栓,剛好卡在蓋子上,使塞子掉不進細孔裏去,除去鐵栓,塞子又能不太費力的嚴絲合縫的到達鏢的中部。
雖然很複雜,但還是能夠做到,於是就問了溫文要的數量和時間,接了定金,讓溫文到時候來拿就是。溫文看韓師傅能做到,心裏很高興,心想以後再做大一點或小一點的肯定也能做到,以後自己的基本自保問題,就算解決了。
回到徐府,溫文就把九十幾度的酒精拿出來,提煉有洋金花、蟾酥、薄荷、細辛、烏頭、胡椒等配方的麻醉藥,用量,火候,時間,最後的濃縮量,詳細的做了記錄。把提煉液裝起來密封後,寫好標簽貼好,拿到自個屋裏,很鄭重的把翠香和翠屏叫到麵前道:“你們給我找個箱子來,再找兩把鎖,以後我煉製的毒藥就放在這個箱子裏。你們兩人一人一把鎖的鑰匙,想開鎖隻能兩人同時在場。沒有我的吩咐,不能開鎖,其他任何人的命令都不行。出了事,不是你們兩個丫頭能承擔的。另外再給我準備一個大點的櫃子,裏麵放些常用藥,沒毒的。但是也必須經過我的準許,才能拿出來。”
兩個丫鬟聽了,一臉的緊張,瞪著那個瓶子好像已經害了人似的。箱子和櫃子本來就有,溫文的東西少,配置的家具很多還是空著的。兩丫鬟按照溫文的吩咐做好。
溫文又帶著兩個丫鬟,到了廚房邊製藥的院子裏,說:“這個院子,平時我們不在時,也要上鎖。徐寧和徐田不在時,你們兩個也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些煉藥的事情。但這院子的其他藥材,不管你們認不認識,都不要碰。”兩人趕緊點點頭。
於是溫文讓徐寧和徐田,把滲漉桶搬出來,自己把徐寧已經粉碎好的十全大補酒的藥材,用五十幾度的酒精潤濕後,鋪在滲漉桶裏,用酒精浸泡好加了蓋,告訴翠香,明天這個時辰就滲漉,由她接液。然後把烏頭止痛藥酒,在浸提桶裏,用九十幾度的酒精泡好,告訴翠屏,這個由她負責觀察。然後讓徐寧繼續粉碎藥材,徐田則繼續幫著溫文提煉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