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1 / 2)

第二天,邵雲傑就和邵老爺子回去了,他們要趕第二天的小年。

徐之瑞休假後,跟著溫文玩得是不亦樂乎,那湖成了他倆玩耍的天堂:溜冰比賽;溜著冰甩飛鏢;在冰上撒上泡了酒精的饅頭粒,引麻雀下來吃成醉鳥;兩人坐在鍋蓋上,讓可憐的狗狗拉著跑……徐之祥因為年節將至,各鋪麵及遠方行商的,都回來合帳,忙的是腳不沾地,所以溫文還沒過上她自己認為的苦日子。

兩人在湖上玩了兩天膩了,商量著到山上去打打獵,慰問一下老道士什麼的。溫文為了說服老人家,翻出自己的珍藏,煲了一鍋人參當歸乳鴿湯,端到了晚餐桌上。其實這時的藥膳也是很普遍的,溫文做藥膳與別人有點不同,她不注重藥物作用,她注重味,藥物被她當成了調味品,聞著有藥味,欺騙一下人的鼻子,真吃起來就沒多少藥味了,但又能讓主材裏滲進藥材淡淡的清香味。所以她的藥膳基本上是老少皆宜,人人可吃,連挑食的邵雲傑都沒有拒絕過。

兩人左一句扇風,右一句點火,好話說了一堆,老太爺隻是笑眯眯的吃著喝著,愣是沒鬆口。徐之祥忍不住瞪了他們一眼,說:“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倆消停一些吧。山上積雪太厚,不適合你們倆打獵。若踩到深雪窩裏或滑到了山縫子裏,會要了你們的命。山上的道士更沒什麼好看的,他們還沒你倆好看呢。”

溫文和徐之瑞的肩膀立刻垮下來了,嘟著嘴想,那明天看看街上有沒有熱鬧看吧。溫文和徐之瑞吃完晚膳,回去思慕齋的正房裏讀書,正房裏有火牆,臥室裏有炕,而廂房裏隻有炕。徐之瑞多次邀請溫文,同他一起睡在正房裏,溫文都不答應。溫文覺得有炕就行了,一點都不冷,反正平時看書寫字都在正房裏呢。當然溫文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才是最主要的。徐之瑞那個蠻子,最喜歡在大清早,把冰冰的手伸進溫文的熱被窩裏,撓溫文的癢癢肉,若睡在一起,估計自己的秘密立刻就會盡人皆知。

第二天跑到街上,擁擠嘈雜的人群混著馬糞臭,街邊住戶隨手傾倒的屎尿臭,讓溫文又後悔出來了。古代城市的衛生條件就是太差,城市的排水排汙係統是明溝排放,直接進入了護城河。單靠周邊農戶農閑時收夜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越大的城市越臭。這就是溫文最不願意出來的原因,在徐府裏呆著多好呀,夠大,外邊的臭氣進不去,自己院內有熏香的廁軒,每天都有專人打理,晚上放房裏的恭桶,也是放置了草木灰的,一點都不臭。

徐之瑞卻興致勃勃,拉著溫文東瞅西看,街邊雜耍看半天,小吃零食買幾包,撥浪鼓、泥叫叫、枕頭大的布老虎等,也被他見樣買一個,說回去給心寬玩。溫文實在是被臭的沒興趣了,幾次央求徐之瑞回去,徐之瑞卻說還沒聽說書呢,一品茶居的說書博士快回家過年了,再不聽,年前就聽不成了。

溫文基本上是被徐之瑞拖著,上了一品茶居的二樓雅座。在一樓大堂,有個圓形高台,台上放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個精瘦的小老頭,正在台上抑揚頓挫的說得起勁。二樓雅座繞著大堂建了一圈,聽說書一點都不受影響,同在一樓大堂裏聽,一樣清晰。在茶樓裏終於聞不著臭味了,隻有茶香氤氳,溫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呼出濁氣,發誓如非必要,再不到街上來了。

徐之瑞要了一品茶居裏最好的白毫銀針和特色鬆花糕,然後就聚精會神的聽起說書來。

“話說在西南祁縣,有一龐姓員外,家裏有一年方二八的姑娘,顧盼生姿,身段曼妙,真真的一個妙人。平日裏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的是一個小姐被烏龜精糟蹋,懷了一個怪胎,又被一個半仙道士順利解救,並擒了烏龜精破了小姐懷的怪胎,非常曲折的一個精怪故事。

溫文撇撇嘴,這也叫好聽?趕明兒講講《天龍八部》,讓你小子學哈巴狗肯定都幹。

溫文吃飽喝足,就無聊的趴在窗子上往街上瞧。一隊騎著高頭大馬的鎧甲兵士,從街口轉過來,因為行人較多,馬走的很慢,兵士們隊列嚴明。隊前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和一個斜著身子不停對著他說話的中年武官,並排走在前邊。那小孩也是全副武裝,身子在馬上挺得筆直,距離有點遠,看不清表情。

溫文很好奇的把徐之瑞拉到窗口,問道:“快瞧瞧,那小孩是幹什麼的?拽得像個二百五。”

徐之瑞伸出腦袋看了一會,回頭就罵溫文:“怎麼一涉及官麵上的事,你就和白癡差不多呢?當真從山溝裏出來的吧?人家令旗上不是寫著“燕”嘛。那是忠勇郡王府的親兵,前頭那小孩八成是忠勇郡王的大孫子,你看城防官親自引路呢,因為他還不是世子,潁州城太守沒有出麵。哎,我什麼時候能帶兵打仗呢?”

溫文探出頭,看了看從“一品茶居”門前走過的隊列,那小孩身上的鎧甲上,能看到厚厚的一層灰塵,溫文搖頭歎氣的道:“你瞧瞧他那副風塵仆仆的樣,帶兵打仗有什麼好?一不小心說不準把命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