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換了一處岸邊,在淺水處把泥巴洗了,濕漉漉的還挺冷。她拿出自己挎包裏的祛風解表的藥丸,給徐之瑞和自己各吃了一顆,然後就那麼濕嗒嗒的站在邵雲傑的馬前,等著邵雲傑把自己抱上馬去。
邵雲傑又恢複了他的麵癱臉,冷冷的瞪了溫文一眼,對徐福道:“徐福大哥,請你生一堆火。”
徐福趕緊回道:“表少爺折煞奴才了。奴才不是故意怠慢小公子的,實在是考慮不周。奴才馬上生火。”
徐福看溫文給自己吃了藥丸,因為對溫文的醫術的絕對信任,他還真認為這樣不會再生病了。
烤火的時候,邵雲傑的臉一直臭臭的;徐之瑞則不時的看看溫文,他看到溫文時,泥巴已經到了溫文腰部了。在找徐福的時候,他覺得時間特別漫長,甚至在遍尋不到徐福時,平生第一次有了絕望的感覺。他碰了碰溫文,可憐巴巴的說道:“蚊子,我以後不撓你癢癢了。你別再這樣嚇我了。如果表哥救不了你,你是不是就悶死了?”
溫文也一陣後怕:“這是意外。我也不想這樣嚇自己。今晚上說不準會做噩夢。”
徐之瑞立馬拉著溫文的胳膊說:“那你跟我一起睡吧。我回去就洗澡,洗得幹幹淨淨的。”
邵雲傑一把拉開徐之瑞的手說:“他跟你一起睡,就不做噩夢了?你又不能跑到他夢裏,把噩夢變成好夢。”
溫文連連點頭道:“對對對,你跑不到我夢裏來。所以我還是自己睡吧。我不習慣同別人一起睡。”
徐之瑞不高興了:“為什麼我跑不到你夢裏去,你卻可以經常跑到我的夢裏來?你經常在夢裏作弄我,我都沒跟你計較呢。”
溫文愣了一下,自己的惡作劇有這效果?讓人家小朋友在夢裏都不能安生,於是拍拍徐之瑞的肩膀道:“好吧,我以後盡量少作弄你,免得給你造成心理陰影。隻是我閑得無聊時,你得負責給我找新鮮玩意。”
邵雲傑哼一聲:“看來剛才嚇得不夠狠。信不信我把你關在家裏,永遠也不讓你出來?還想什麼新鮮玩意!”
溫文用恐怖的眼神看了看邵雲傑,趕緊挪挪屁股離他遠一些。
回家後,可想而知,溫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老太爺、老太君訓導完,徐之祥郭氏又接著來,連自己的丫鬟小廝都滿臉哀怨的瞧了她半晌。溫文鬱悶的在自己屋子裏哼唧,活了兩世一大把年齡了,卻被人當小孩一樣訓,這麵子上實在有點掛不住啊。
徐之祥在吃晚膳前特意過來看看溫文,院子裏隻有徐之瑞呼呼哈哈的練著拳,沒看到溫文,便問:“二弟,溫兄弟呢?是不是凍病了?”
徐之瑞停下來說:“大哥,蚊子回來後一直在屋裏呆著呢,剛才我去看他,他也不理我。不知是不是嚇著了。”
徐之祥趕緊進廂房看溫文,溫文睡過午覺正滿眼迷瞪著呢。
徐之祥摸摸溫文的額頭,問溫文:“溫兄弟,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怎麼回來後就沒出去玩呢?”
溫文可憐巴巴的道:“這隻是個意外好不好?大家卻把我好一頓罵,我覺得沒臉見人了。”
徐之祥哈哈大笑,一把把溫文撈起來搭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溫文的屁股說:“你平時被誇獎習慣了是吧?這麼批評你兩句就受不了啦?是人就會犯錯誤,犯錯了自然得被批評。再說你平時就調皮得很,經常把府裏搞得雞飛狗跳,但因為沒有傷到人,大家何曾批評過你?這次你差點把命丟了,這麼大的事罵你幾句是輕的。”
徐之祥邊笑罵著邊扛著溫文去慕蘭院。溫文被打屁股的時候,臉就紅透了,她對自己冒充小子第一次有了後悔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