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1 / 2)

錢靖柏保證不說“出”去,可能意思是不說出錢府去,反正他很快告訴他的祖父和弟弟了。太子太傅錢光弘一聽,邵文叫溫文,得罪了燕嘯北,便若有所思的道:“哦,怪不得邵雲傑知道是我,也不願意告知他們的難處呢。這意思是,我搞不定忠勇郡王!趕明兒,我去徐府見見這兩小子。這麼瞧不起我,得好好的說道說道。”

錢鬆柏則很高興,又可以見溫文了。

邵雲傑站醜化的溫文身邊,那簡直就是月亮站牛屎旁。錢鬆柏不是不喜歡邵雲傑,如果沒有溫文,他與邵雲傑是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但溫文在,所有的注意力很容易被溫文搶走。她的言談舉止太新鮮,而且很難被忘記。

第二天下午在徐安清散衙後,錢老頭就帶著錢鬆柏上徐府了。

徐安清見太子太傅親自上門,有點納悶,剛想到是不是自己二女兒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轉眼又看到了錢鬆柏,那就不是為女兒而來的。

見過禮坐下後,錢老頭開門見山就說來見溫文的。

徐安清心裏暗自埋怨二女兒,心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得一點不假。徐安清看瞞不過去,就讓人去叫溫文和邵雲傑。

結果下人很快回來報:“夫人說,今天兩人出去玩了。現在還沒回來。”

徐安清歎口氣,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才在家裏待了兩個月,就出去玩了十幾次了。傑兒也是,都是大人了,還跟著小文胡鬧。”

錢老頭於是留下話:“讓那倆小子明兒去錢府一趟,我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東躲西藏的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燕嘯北那小子不壞,不至於要人命。再說,還有我呢,怎麼著也教過他幾年書,多少能賣我點麵子。”然後帶著孫子回府了。

徐安清在晚膳的時候,轉述了錢老頭的話,溫文搖搖頭道:“我不是怕死,我是怕麻煩,更不想當玩具。”

徐安清與溫文相處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對溫文有了一部分了解。新鮮玩意的說法,倒真有可能。

雖然溫文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五年了,但徐家和邵家從沒有限製或糾正過溫文的舉止和思想,就連一向嚴肅清高正經的徐安清,也沒有一絲想改變溫文的想法。他們都認為溫文這樣就是最好的。而且,三十幾年的教育和習慣也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所以,溫文就在徐家和邵家的縱容下,自然的舒服的異類著。那她的異類在陌生人眼裏,就常常會引出好奇心來。

第二天,溫文就在邵雲傑的陪同下去了錢府。

錢老頭問清楚了事情始末,知道幫著隱瞞就是幫溫文了,於是也嚴禁家人將溫文的事說出去。錢靖柏則認為,溫文過於矯情了,於是問溫文:“太子是不是因為你是小孩,所以態度上有點隨便?其實被太子喜歡,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呢。”

溫文眯著眼睛冷冷的看了看錢靖柏,臉上閃過疏離冷漠的神情,慢慢回道:“即便是小孩,也有被人尊重的權利。太子隻是覺得我好玩。可我不想陪人玩。我隻接受真誠、有禮的對待。”

錢靖柏一下便改變了想法。

溫文不同於一般的小孩,她就像一股自由清新的風,不受任何人的束縛,也不容任何人褻瀆,否則溫文說不準會做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事來。

四個年輕人談天說地,議論時政,作詩唱和,邵雲傑表現了優秀的才華。

溫文大部分時間不說話。但在聽到朝廷八卦,就張嘴想說點什麼,邵雲傑總是及時的瞪一眼溫文。於是溫文就閉著嘴翻白眼。

錢靖柏想法逗溫文說話,偶爾溫文嘴快說出一些話,又被邵雲傑製止。但隻言片語,已讓錢靖柏被深深的吸引。

比如,大家談到前段時間河工聚眾鬧事案,萊州的地方官員上報說,河工們眼見汛期來臨,趁機要求官府漲工錢,官府沒有答應,且強迫大家開工,於是引起河工聚在府衙門前鬧事,混亂中殺死了都水監主簿。朝廷近期派出去查證的官員回報說,是因為地方河道司貪墨河工工錢,導致了這起事故。

錢靖柏和邵雲傑於是談起怎樣防範官員貪汙的事來。

邵雲傑認為,防範官員貪汙,要從律法上規定更嚴厲的懲罰;然後增強地方上巡按禦史的數量,各巡按禦史應該交叉巡查;官員的選任上應該增加其在鄉鄰中的品行調查一項,重才更應重德。

錢靖柏深以為然,熱烈的同邵雲傑談論著細節。

錢鬆柏基本上隻能聽著,插不上話。

溫文一開始沒吭聲,在錢靖柏不放鬆的追問下,冒了一句:“管錢的與管賬的分開;有權支錢的每年每項預算都張貼出來,請平民或專業工匠與皇帝派出的戶部欽差共同審核;每項收入也全部公開;每季度請不同的民間賬房核查賬務;全過程由皇帝派出的獨立巡查禦史和平民選出的代表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