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在上完奏章後,才把邵雲傑叫來,說了請求皇上對兩人賜婚的事。壓根沒考慮邵雲傑答不答應的事,也就是通知一聲,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而已。
邵雲傑驟然聽到這個好消息,心裏是壓抑不住的驚喜,臉上再維持不住一本正經的樣子,畢竟還記著是在郡王麵前,隻讓眼睛笑成了月牙形。郡王瞧邵雲傑興高采烈的樣子,心裏鬆了一口氣,心想即便你不願意,我們也隻能這麼辦了。
邵雲傑提議,不管皇上賜不賜婚,讓自己父親提前來廉州提親,以顯邵家誠意。郡王對邵雲傑的表現很滿意,點頭同意了邵雲傑的建議。
邵雲傑帶上徐青徐陽,連夜趕路回潁州,去請父親來提親。
溫文卻什麼都不知道,仍然加緊討好忠勇郡王父子。講故事,按肩捶腿,做藥膳……,把祖父和父親伺候得眉開眼笑。每次,溫文做完這些事,餘興節目千篇一律地是講邵雲傑的故事,都是怎麼對自己好,怎麼愛護自己,怎麼管束自己的。郡王和燕盛光每次一到這兒,就不動聲色了,隨便溫文說啥,兩人都不搭腔,也沒啥表情。溫文拿不準兩人是聽煩了,還是沒聽進去,但顯然沒達到效果。隻好繼續巴結兩父子。
溫文理智中非常清楚乾望是標準的有著嚴格等級製度的封建王朝。但溫文的前世是被‘人人平等’的觀念教育著長大的,那種觀念下導致的行為模式深入骨髓的。即便現在在乾望也生活了將近七年了,但不管是與太子,還是與傭人仆婦交談,常不知不覺地就平視對方。她沒學會像其他人一樣,對地位比自己高的人用仰視尊敬的目光;對比自己地位低的人用下視蔑視等目光。她一律用平視,目光中沒有絲毫惡意,也沒有巴結蔑視等。在徐家時,徐家人寵著;在軍隊時,有燕嘯北寵著。所以,溫文的平視一直沒惹來麻煩。現在,隻要太子不反對,她的平視更不會引來什麼說法了。郡王和燕盛光因為一直被溫文巴結伺候得很舒服,也沒想到要糾正她。
太子一接觸溫文,就知道這一點了,所以特喜歡想方設法找溫文玩。太子就喜歡溫文閃爍著‘平等’意味的眼神,哪怕她一開始裝出一副恭謹的樣子,但眼神從來沒變過。
過了兩天,郡王就知道太子常找溫文玩耍的事情了。吃晚飯時,郡王說道:“嘯雨,以後離太子遠些。盡量避著他,懂嗎?”
溫文把嘴裏的飯菜咽下,問:“祖父,不是我去找他的,都是他來找我。難道我可以把他拒之門外?還是說我可以出廉州府衙到街上去?”
“你想得美!我找太子說說。想必他能聽得懂我的意思。”
燕盛光看看溫文一副懵懂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歎口氣。
郡王沒耽擱功夫,當天晚上就找到了太子,說:“嘯雨給微臣說,這兩天太子經常找她玩。微臣狠狠地罵了她一頓。太子庶務繁多,哪有許多時間找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玩?如果是說給她娘親聽,她肯定會挨打的。嘯雨這孩子,這幾年在外邊被人家當男孩養,一些禮節規矩都通通忘記了,這些沒遮沒攔的話若說出去,一定會給太子找來不利的議論。所以,微臣先給太子通個氣,以防被嘯雨氣著嘍。現在,微臣已經處罰過她了,不準再來打擾太子,太子可安心處理庶務。”
太子雖然隻有二十二歲,但長期跟大臣打交道,臉皮顯然練出來了。郡王這麼明顯的暗諷,太子竟然臉不紅心不跳地就接下來了:“郡王不可處罰嘯雨。本太子見嘯雨見識廣,認為都是一家人了,便沒有進行避諱,常找她詢問政事上的一些疑難問題。既然郡王都這麼說了,本太子以後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