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雲傑趕在聖旨到達前到了廉州。同時跟著的有自己的祖父邵廣遠和父親邵月琨,並帶了媒人和大量的聘禮。
忠勇郡王接過禮單翻了一下,心中微訝。自己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這禮單的貴重程度遠遠超出自己對邵家的估計。
郡王笑著說道:“讓邵老爺子親自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兩小兒的婚事牽著你我兩家的心啊。現如今,我們兩家長輩都是滿意的了,就看皇上的聖旨了。嘯雨這孩子立了點功勞,皇上可能會過問嘯雨的婚事。麻煩邵老爺子和邵相公再等兩天,本王估計賜婚聖旨很快就會到廉州了。”
邵廣遠微皺一下眉頭,問道:“郡王,萬一皇上不賜婚呢?”
“依本王看,賜婚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皇上不賜婚,我們繼續定親就是了。”
“不會賜給其他人吧?”
“怎麼會?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雲傑是皇親國戚,皇上或許不會答應;現在雲傑隻是一個秀才,官職都沒有。皇上巴不得給兩人賜婚呢。”
“哦。小老兒也為此感到委屈燕二小姐呢。我們家隻是普通商戶,能被郡王看上,真地是受寵若驚。到現在,小老兒都感覺像做夢,不敢相信呢。”
“嗬嗬嗬,這都是這兩個孩子的意思。他們情投意合,情比金堅。我不忍心以門第差別讓兩個孩子抱憾終身。”
“郡王說得是。”
……
邵雲傑被準許去見溫文時,好好整理了一下衣衫,臉上喜氣外溢,嘴角止不住地翹起。
溫文被燕嘯北叫去,還以為是別的事。待一看到坐在燕嘯北正堂中的邵雲傑時,眼圈霎時就紅了,撲上前就想紮進邵雲傑的懷裏。
邵雲傑高興地站起,上前邁了兩步,剛想接住溫文。燕嘯北已經抓住溫文的胳膊,使勁往自己身邊一拉。溫文被拉得一趔趄,斜身撞在燕嘯北的胸前。
邵雲傑馬上反應過來,抱拳一彎腰,口裏說道:“見過燕二小姐。”
燕嘯北見邵雲傑恢複了理智,便放下了溫文的胳膊,但還是緊盯著溫文的反應。
溫文使勁揉揉被抓痛的胳膊,眼淚滾了下來,瞧著邵雲傑不吭聲。
邵雲傑沒聽到溫文的回話,便微抬頭看向她。一眼就看到了溫文的兩顆晶瑩透亮的大淚珠子掛在腮上。
“怎麼?燕將軍把你抓痛了?”邵雲傑顧不得禮節,直起身又想上前。
燕嘯北擋在兩人之間,歪著頭問溫文:“還疼哭了?什麼時候變嬌氣了?這樣挺好,終於像個女孩子了。”
溫文白了一眼燕嘯北,對著邵雲傑說道:“不是痛的。那麼久沒見你了,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回潁州時為什麼不來告個別?害我擔心這麼久。”
“這,那時,大元帥不準我來見你。現在不是來了嗎?”邵雲傑想到以後有的是時間呆在一起,眼睛都亮了。
溫文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與邵雲傑的婚事已經得到長輩許可,看著莫名其妙高興的邵雲傑,心裏一陣氣悶:“你傻乎乎地笑個什麼?沒心沒肺的。我這段日子過得一點都不好,從來沒這麼長時間不在一起過。我心裏特想你。你想過我沒有啊?”溫文說得自然順溜,毫不臉紅。邵雲傑卻鬧了個大紅臉。燕嘯北使勁咳嗽,聲音大得能掀房頂了。
邵雲傑趁燕嘯北不注意,朝溫文微點了點頭,身上無處不在的喜意,終於感染了溫文。溫文也莫名高興起來。上前坐在邵雲傑旁邊,挪一下凳子,想挨邵雲傑近一點。
“哎,嘯雨,你坐哪呢?你是主,他是客,怎麼能坐在一邊?”燕嘯北指著主位上的凳子,使勁給溫文打眼色。邵雲傑笑眯眯地也給溫文使眼色。溫文無可奈何地坐到了邵雲傑的對麵,燕嘯北的旁邊。
“大哥哥——”溫文生平第一次喊燕嘯北‘哥’,聲音盡量往膩了整。
燕嘯北打了個哆嗦,一臉見鬼的模樣,斜著身子看向溫文:“你想幹嗎?喊得這麼瘮人。你別想什麼壞點子。我不會讓你們倆單獨呆在一起的。”
“嗯~~,好哥哥嘛~~”溫文扭著身子,更加叫得起勁。聲音的確很甜糯,可語氣和表情配合得不到位。一個根本不會撒嬌的人,忽然撒起嬌來,是很驚秫的。
邵雲傑扭頭不敢看溫文,手不自覺地往胳膊上撫。
燕嘯北“啊啊啊”叫著,使勁打冷戰,喊道:“趕緊停,趕緊停,我的牙酸死了。我受不了了。你以後還是喊我的名吧。”
“既然在這呆得不舒服,你就到別的地方去呆著唄。”
“你休想。有話要跟邵雲傑說,就說;沒話說就回你自己的院。”
溫文無輒了,隻好無視燕嘯北的存在,開始甜甜地笑著跟邵雲傑說他不在的這一段時間的事。
燕嘯北呆了一會就覺得自己很多餘,插不上嘴不說,那兩人的表情也讓他很不爽。幾次打斷溫文的談話,硬生生轉到一些別的話題上。溫文鄙視地看他一眼,根本不接他的話,繼續跟邵雲傑唧唧咕咕地說。邵雲傑出於禮貌,接幾句燕嘯北的話,也被溫文再拉回原來的話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