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族王是在詳細地調查了溫文行蹤後,才派人去劫她的。他已經打聽到護國公主曾化名溫文,女扮男裝做過軍醫,於是聯想到給自己治病的溫文。不可能有兩個溫文。他對溫文出計火燒草原還沒有感覺怎麼樣,畢竟是敵對的雙方,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是唯一目的。但溫文扮成軍醫,編個故事誘降自己是什麼意思?就是想看著自己受辱吧?所以現任的荻族王,原來的七王子在得知溫文的真實身份後,羞怒交加,恨不得立刻讓溫文跪在自己麵前認錯。
溫文走街串巷時隻帶了五六個護衛。隻要拉開溫文與護衛的距離,就能靠挾製溫文製服護衛,沒有多大的困難。一個小姑娘,力氣肯定大不到哪兒去。另外,荻族王在院子外還埋伏了十幾個好手,以備萬一。
現在,這些人都沒有回來。派出去偵查的人回來說,院子已空,闃無人跡。
荻族王心中忐忑,為自己的一時衝動開始感覺後悔。如果乾望因為這件事再增加什麼條件,或做出不利於草原的事,自己將無從應對。
但這麼多天過去了,沒有一點動靜。乾望皇上好像不知道這件事,仍一如既往地對待荻族來朝的人員。難道燕家沒有告訴乾望皇帝?那燕家的意圖是什麼?想私下得到更大利益?還是乾望皇帝留有後手?
荻族王等了幾天,沒等到任何有用的暗示,卻等到了邵雲傑和溫文共同製定的,得到乾望君臣首肯的,複興草原的決策。即便決策上沒有寫明這些措施的不利方麵,長期處於治國安邦的高層,荻族王不可能看不出背後的真實動機。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荻族王徹底不明白溫文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了。襲擊了她,她還能若無其事地給草原製定複興計策?難道那天襲擊的不是她?荻族王開始懷疑手下做了蠢事,沒認清楚護國公主是哪個。
溫文和邵雲傑在做完那個任務後,找來徐之瑞和藍恩聚會。地點就在那個溜香陋室。徐之瑞和藍恩經年累月地在軍中操練,雖然年齡尚幼,但一身英挺的軍姿,加上英俊的麵貌,襯托得兩人氣宇軒昂。
溫文和徐之瑞、藍恩見麵雖然不如在軍中的時候多,但比起邵雲傑來,可就多多了。徐之瑞和藍恩的俸祿不算低,但上這種茶室就不行,可能一個月的俸祿隻夠消費一次的。所以徐之瑞常常攛掇溫文請他們去這些花費高的地方。用徐之瑞的話說,蚊子的錢不花白不花。
徐之瑞和藍恩到了茶亭後,徐之瑞見邵雲傑和溫文坐在一處,立刻瞪眼立眉吼道:“你們兩個以後不準一起出現在我麵前!看到就煩。蚊子,表哥非常陰險。估計從小就看出你是女的了,總愛霸著你,我挨著你坐,他都不幹。當時,我年齡小,不懂。現在終於明白了,他就是為了今天準備著呢。他先得到你的歡心,然後皇上賜婚時,你就不會反對了呀。如果你反對,你祖父會請求皇上賜婚嗎?”
徐之瑞氣嘟嘟地坐下,藍恩看到邵雲傑在場,本來微笑的臉也冷了下來。兩人在邵雲傑剛到京城時,就見過邵雲傑了。畢竟邵雲傑住在舅舅的府上,與徐之瑞見麵非常方便。沒有溫文在場時,徐之瑞和藍恩對邵雲傑還是像以前一樣。
溫文戳了一下徐之瑞的腦袋,說道:“他可是你唯一的最親表哥。知道什麼是唯一嗎?就是你沒得選,隻能接受。”
“什麼理論?!沒聽過。最親表哥又怎麼樣?我又管不了他陰險。你以後注意點,別被他算計了還不知道。”
“他能算計我什麼?美色嗎?俺正求之不得呢。”溫文說著,翹起蘭花指,托在下巴上,微歪著腦袋,做了個嬌羞的姿勢。剛喝了一口茶的徐之瑞,‘噗’地噴出老遠。藍恩哈哈大笑。邵雲傑臉紅紅地低下頭來悶笑。
四個人吃著喝著聊著,漸漸地,氣氛變回了軍中時的快樂融洽。徐之瑞和藍恩雖然嫉妒邵雲傑,但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朋友、哥們,友情深厚,不是那麼容易冷卻的。
“表弟,你要和舅舅一起回去嗎?”
“回哪?”溫文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她隻知道徐安清遞了辭呈,不知道徐之瑞也想離職。
“自然回老家了。在這呆著幹嗎?看見你就煩,巴不得離你遠點。”
“呲——,潁州是我的封地,以後見麵不是更多?你小時候不是想參軍嗎?現在好不容易升成將軍了,為什麼又不幹了?”
“不想幹就不幹了。軍中和我想象得不一樣,無聊得很。回去參加管事的考核,領一支商隊行走在林間野外,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談生意,會更加有趣。”徐之瑞說到這兒忽然有點傷感,神情迷離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