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嘯西找溫文找了半天沒找著。京城這麼大,溫文平時去的地方又多,誰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等燕家眾人齊集膳堂後,開始商量溫文會去哪兒。燕盛光的意思,根本不去找她,讓她在外邊吃點苦頭。尉遲夫人不答應。郡王認為,溫文在外邊根本不會吃苦頭,想她八歲時都可以安然無恙地從曹縣到潁州,現在長大了,身上有銀錢,還會武功懂醫術,能吃什麼苦頭?
最後商量的結果,等天亮了接著找。現在天黑了,上門打擾別人不好。如果不去尋找溫文,如果她多心,認為燕家不重視她,轉身跑出京城就不好辦了。溫文這個人的皇權意識很差,自由度太高,她經常不考慮她的身份所帶來的束縛,跑出京城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沒有一個燕家人認為溫文會遇險。溫文在戰場上顯示的智謀和在遇襲中顯示的機警,讓燕家人很放心。起碼燕家男人們都很放心。尉遲夫人見丈夫兒子們那麼篤定,心中的擔憂也就放下了。
溫文扮成燕嘯西的樣子真的很像,隻要不開口說話,燕嘯西的變聲期還沒有結束。眉眼嘴巴擴大一下輪廓,抹額把額頭的紅痣遮了,再穿上內層增高的靴子,還真有燕嘯西九分的樣子。當然也不能笑,燕嘯西是沒有小酒窩的。
她在公主府看了一晚上的星星,在天色還黑咕隆咚的時候就走出了公主府,騎馬往太子府趕。今天是休沐的日子,太子比上朝的時候起得還早,準備去龍泉山遊玩。
溫文叫開太子府的大門,門房嚇了一跳:“燕二公子?這麼早來訪,可是有急事?”
溫文點點頭。
門房趕緊把溫文的馬牽過來,讓另一個門房領著溫文往內院走。報信的人則已經跑得快飛起來了。
太子妃正伺候太子梳洗呢,一聽到燕嘯西有急事來訪,手中的茶碗竟然嚇得掉在了地上。太子的外袍穿了一半,還沒有束腰。聽到這個消息,太子急得一把從伺候穿衣的丫鬟手中奪過腰帶,胡亂束上就往會客廳裏趕。
太子和太子妃到會客廳時,溫文已經等在那裏了。
“二弟,家中發生了什麼事?”太子妃問出這句話時,語聲顫抖。
“呃?姐姐別緊張。我是來找太子切磋功夫的。”
“你——你不是嘯西?你是嘯雨!你這個壞丫頭!”太子妃不顧身份,上前一指頭戳在溫文的額頭上。
“找我切磋?天還沒亮呢。你也太心急了吧?”太子好笑地說道,“扮成嘯西的樣子,想做什麼壞事吧?”
“我是來找你打架的。說得好聽點,來切磋功夫的。你在我的及笄禮上亂說一通,導致我的人身自由受到極大的影響。我很生氣。”
“所以你就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偷跑出來了?”
“別廢話了,我們開打吧。打完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做呢。”溫文說完,走出會客廳,站在院子裏下腿彎腰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
太子胳膊肘杵在茶幾上,笑得全身震動。
“嘯雨,別小孩子氣。姐姐派人送你回家。”燕嘯風不由分說就想上前拉溫文。
“不幹。我一定要打他一頓。太不厚道了!得了便宜還賣乖,生平沒見過這樣的。嘯北和嘯西都因為他的胡說八道挨罰了,還有我,竟然被困在府裏,不能動彈半分。姐姐,我們可是有血緣關係的,你可不能偏袒他。”
太子妃拉不到溫文,隻好附上她的耳朵小聲說:“他是個男子,力氣比你大,而且練過武功。跟他打架,隻有你吃虧的份!趕緊回家去。”
“我可沒有那麼好惹。好不容易逃出來,不出這口惡氣,我是不會回去的。”溫文蹦離燕嘯風,繼續向太子叫囂。
太子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倒背著雙手說道:“真想和我切磋?你未必是我的對手,把你打痛了,可不準哭鼻子。”
“誰哭鼻子還不一定呢。”
“這可是你說的。我和侍衛們切磋時,還從來沒吃過虧呢。”
“哈哈哈……笑死個人了。侍衛們讓著你,難不成你一直不知道?”
太子一點生氣或者尷尬的意思都沒有,跟著溫文笑,笑完了說道:“那好吧,我去換練功服。你且先到練功房等我一下。”
“換什麼衣服呀,現在就開始!”溫文說完,就猱身上去給了太子胸前一拳。太子沒防備,被打得一趔趄。
燕嘯風哭笑不得,上前想拉回溫文,但燕嘯風的身手顯然比起溫文來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根本碰不到溫文的衣角。燕嘯風顧忌自己的形象,停下來無奈地看著太子。
“嘯風回去吧。不和她打一架,她能善罷甘休嗎?”太子又轉身給仆人說道:“吩咐下去,我和公主切磋的事不能宣揚出去。”旁邊的仆人們趕緊答應著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