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戚喟然長歎,哂笑道:“是啊!現實很殘酷,剛從盧克城出來的時候,我心高氣傲,自負身手了得,那會兒,我一個人打幾個鐵罡都不成問題,但在全盛的狀態下,不說糾結一幫軍隊殺回盧克城!就說,我竟然連一個荒野小鎮都拿不下來,嗬嗬……你說,這!真他娘的日了狗!”
有這經曆也可以理解,雲戚的遭遇完全可以理解為,一個從城市來的上等人帶著碾壓一切的態勢在荒野橫衝直闖,他想象自己搖旗呐喊,立刻有千萬荒野流民爭相追隨,可惜現實很殘酷,荒野人根本不吃這套。
岑牧沉吟道:“雲老,當鎮長不光有實力,還要有頭腦和手段,我覺得吧!可能你的性子太直了,可能當時的做法簡單粗暴,如果你帶著現在的經曆回到過去,或許又是另外一種經曆。”
雲戚苦笑道:“你說得對,我時常悔不當初,可是有什麼用呢?不交些血沸,我也不會成熟,而當你交完學費,又發現代價高昂,已經回不到當初了,所以說,這是我個人的問題,怨不得任何人。”
聽到他的陳述,岑牧卻不能做出任何承諾,他身上同樣背負了很多東西,也要去實現,難度並不比雲戚的小,隻是說,他的追求和雲戚的抱負並不衝突。
岑牧問道:“雲老為什麼重新燃起這個念頭呢?”
雲戚靠在牆上,說道:“以我多年看人的經驗,我覺得你可以,你有聰明的頭腦,高情商,隻要你想,你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而且,你的實力不錯,人又年青,以我看,你將來必定是一方強者!”
岑牧笑道:“雲老謬讚了,沒你說的那麼誇張……”
“一點都不誇張!”雲戚打斷道:“你跟我說,你想不想試試?隻要你敢嚐試,我這把老命交給你,任你驅使!我覺得隻要我們合力,一定可以闖出一番名堂!”
雲戚一番話說得慷鏘有力,岑牧心中不免被激起熱血澎湃,他感覺到雲戚認真的態度,他默然,問道:“雲老付出這些,想得到什麼呢?或者說,我要付出什麼?”
雲戚笑道:“所以啊!我說你這個家夥是真聰明,腦子清醒得很,你放心,我和你綁上同一輛戰車,不會坑你。
我有兩個願望,第一,如果哪天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小芥子,你親自照顧也好,替她物色一個男人也好,都行,我希望你能保她一世平安。”
此話一出,另一個房間傳來一個響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翻了。
雲戚問道:“小芥子,怎麼了?”
小芥子支支吾吾回道:“沒……沒什麼,我剛睡覺呐!滾下床,摔醒了。”
兩人心知肚明,笑了笑,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雲戚繼續說道:“第二個願望,如果有一天你的實力膨脹到我認為可以和盧克城抗衡的地步,我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殺上盧克城,可以嗎?”
回應他的是沉默。
小芥子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動,她十分關切,十分期盼,十分複雜,時間在這時候變得異常緩慢,每等一秒都是一種煎熬,小芥子一邊用手指在石板上畫圈圈,一邊胡思亂想。
他為什麼要思考那麼久呢?他是不是嫌棄自己出身太複雜?不想牽涉進來?還是說他看到自己的樣子,有點……呃~不敢直視,可是他前幾天為什麼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呢?
其實,如果雲戚明白岑牧的處境,就不會擔憂他的決定,岑牧也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就目前來看,雲戚是很好的合作者,在岑牧沒有獲得足夠的能力前,雲戚是很好的庇護者。
“好!我答應你!”
聽到久違的一聲,小芥子頓時心花怒放,哪怕身處黑暗,也覺得滿目是溫暖的陽光。
岑牧默然道:“雲老,我……不輕易做承諾,所以還請你原諒我這個。”
雲戚哈哈大笑,說道:“無妨!那就這麼定了!你要有什麼想法,可以和我說說,我盡量配合你,現在鐵楠身受重傷,也許是個崛起的機會。”
岑牧笑道:“雲老,你也注意到了,確實是個機會。”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兩人立刻停止了談話。
一個男聲傳進來:“小岑師父睡了嗎?”
是小臧的聲音。
岑牧從屋裏走出來,問道:“小臧,你不去休息跑過來幹嘛?”
小臧抱著一堆東西,盤坐到爐火旁,他攤開油紙包,露出一堆吃食,各類烤獸肉,一些精麵點心,三壺熱酒,這一大包東西在小鎮算是奢侈貨,鐵罡平日都不能吃這麼豐盛,這一堆東西沒一兩個大銅錢拿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