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虎給岑牧臻上一杯酒,沒有回話,在他老爹麵前,這漢子表現很沉穩。
符遠航接過話頭,說道:“今天宴請岑先生,主要是為了表達感激之意,安安能回來,是悲慟中的一大驚喜,是今天符家兵團最欣慰的一件事情!”
表達感激?為什麼不請凱瑟琳呢?她也是恩人之一啊!這麼說,符家應該是有所求的,岑牧暗自心想。
岑牧淡然說道:“符團長不必客氣,也是小安運氣好,剛好在我身邊,順手而為,隻怪對手太狠毒,下手不留寰轉的餘地。”
說著,他問符虎:“對了,阿虎,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符虎說道:“當時,我們衝過去之後,一看,傻眼了,這麼多人!第一反應就是踩了陷阱,然後裘老發令撤退,我們三人邊打邊撤,不敢直接往回逃命,對麵有很多槍手。
一來二去,費了一番功夫才擺脫身後的追兵,結果趕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夥伴們都被那幫蒙麵人給殺光了,一排排擺在一起,粗略掃了一遍,發現沒看到岑先生、凱瑟琳和符安,心裏多少抱了一些期望,然後又是逃命,好在這幫人並沒有很堅決地追殺我們,這才能逃脫。”
符遠航歎道:“可是,符生還是死了,唉!這小子天賦很好,人也踏實。”
符安幽幽說道:“不光是符生哥呢!這一戰損傷太慘重了!”
一聲歎息讓整個屋子裏籠罩在悲憤的氣氛之下,連鄰桌的小孩子都感覺到了異常,默不作聲。
符遠航率先打破沉默,笑道:“來!大家先吃嘛!事已至此,再多的悲傷也無用,我們往前看,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眾人舉杯,一番觥籌交錯,吃些熱乎乎的菜肴,氣氛漸漸緩和。
岑牧問道:“你和偷襲者打過照麵,知道這些人的身份嗎?”
符虎切齒道:“還能有誰!那個身影,那個語氣,怎麼都不會認錯!就是雷斧兵團團長‘拓拔峰’!”
這麼看來,弗蘭克林的猜想完全沒有偏差,而現在鬥爭都不帶掩飾,已趨於明朗化,
符遠航憤憤說道:“寒家早聽聞賞金鎮高層內鬥的傳言,一直采用規避的策略,不和官方勢力打交道,不站隊,不發表任何相關言論。
沒想到一不留神,立刻被卷入權鬥的漩渦,遭受重創,這一戰我符家兵團死了十九名戰士,有久經考驗的老兵,也有潛力不錯的新生一代,全是大戰中可以交背的親人啊!”
可以說,這一戰的責任在符裘身上,他外聘的三個人全都超額完成任務,可還是失敗了,為此團隊付出慘重的代價,但又不能怪他,有些情況他自己都沒弄明白,而且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符虎補充道:“這一戰我們兵團折損了一半,今年年底雇傭兵團年度審核,恐怕是要降級了,掉到D級是毫無疑問的。”
岑牧說道:“那不是還有半年的時間嘛!招兵買馬,保住當前級別應該問題不大吧?”
符遠航解釋道:“岑先生有所不知,我們兵團施行的策略是家族兵團策略,絕大部分團隊成員都有親戚和血緣關係,這樣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信任問題,可以說,我們的團隊內部是最和諧的。
我們吸取外人的方式,一般通過聯姻的方式,招女婿,找媳婦,帶進團隊,經曆這一場慘敗,我們團隊唯一適婚的就隻剩下安安了。”
這是在暗示什麼?
聞言,安安粉臉一紅,羞得下頭,他們兩人在雨夜中有一段令人難忘的經曆,要說彼此之間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岑牧似乎察覺到這個宴會的真正目的,原來又是一個打算賣女兒的宴會。
而符遠航卻麵不改色,隻當是闡述一個現象。
符虎補充道:“家族兵團策略有益也有弊,益處無需多說,弊端現在已經凸顯出來的,而且,哪怕我們改變這個策略,改為開放型的策略,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奏效。
賞金鎮的零散傭兵都有比較豐富的經曆,大多不願意進入一個家族兵團,難以融入,而且在關鍵時刻,基於親情的判斷會讓外人處境尷尬,這個認識已經深入人心。除非你願意吸納一些沒人要的,或者聲名狼藉的傭兵,這些人我們又怎麼會收呐!”
岑牧點頭表示理解,他差不多聽出了這倆父子的潛台詞,也了然他們的處境。
第一,符家兵團遭受重創,實力跌落一半,並且短時間內無法恢複。
第二,他們陷入了賞金鎮權鬥的泥沼中,被雷斧盯上了,站在對手的角度上考慮,一旦出手,絕無留情的可能,不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哪怕符虎逃了回來,未來必然會針對他們,再度施以滅團之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