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靈,地靈靈,迷途盛才快回魂~~”
“風飄飄,雨飄飄,盛才靈魂速歸竅~~”
“日朗朗,月朗朗,朗朗乾坤盛才康~~”
“呔!盛才!!哪~~裏~~走!!!”
……
“嗬!巫師啊!看來在做法呀!”
“那是哪裏?一個祭台?城鎮邊緣空曠場地上的老祭台?”
“我怎麼在空中?!天哪!頭有點暈!我有恐高症!”
“我怎麼到這兒來了?”
“咦!我的身體呢?!”
……
“記起來了——哎呀!肖廠長開車,墜崖了!……”
“我死了嗎?掐一掐胳膊!——肏!胳膊在哪兒呢?!……”
“尻!媽的!完了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
“老肖呢?”
“肖~~廠~~長~~!您在哪~~裏~~!”
“沒有聲音!我的聲音呢?!”
“倒!身體沒了!什麼都沒了!無法做事!無法喊叫!我成了虛空?!”
“我是一個什麼!我這是什麼狀態!我還是我嗎?我還是三十多歲的技術科長林抱元嗎?!”
“誰~~告訴我!我是什麼?!”
……
“小詠,小詠,你在哪兒……小詠,到我這兒來吧,我想你……不對!不!小詠,你別來!你不能來這!不準你來這!……”
“不能來……”
“不能……”
“不要……”
……
天色暗了,夜晚降臨。林抱元累了,困了,於是悄悄飛向地麵,飄向女巫師不斷施法的祭台,鑽到祭台的長條桌下睡覺。
睡醒了,林抱元咂咂嘴,翻一下身——暈倒,什麼都沒有發生,沒嘴可咂,沒身可翻。
“唉~~,以後怕就要這樣生活了吧。”
“嗬嗬,”林抱元苦笑著,“或許,我這樣的,隻能叫存在而不能叫生活吧。”
“好想念以前啊,生龍活虎的血肉之軀,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
“算了,想來就這樣子咯,別的以後再說吧。改變不了環境,隻能改變自己。”
沒有正常家庭生活的地震孤兒,幾乎有共同的特點,固執、任性,同時內心常常脆弱、敏感、孤獨。林抱元卻並沒有這些問題,這也許與其很高的文化素養有關吧。林抱元不是一個習慣自怨自艾的人,弄清楚目前狀況後,就思量著如何在這個特殊的狀態下,讓自己更自由更強大些。
“誰?誰在這裏歎氣?!”一直不停做法、口中念念不絕的女巫師大聲喝道。
“她施法多久了?有6個時辰了吧?我睡覺時天就黑了,現在恐怕快半夜了吧?”林抱元思忖著。
“到底是誰?!因何歎氣?幹擾我做法作什麼?”女巫師繼續喝道。
“她說誰呢?歎氣?幹擾她做法?”林抱元看看四周,這是祭桌下麵的空間,四周都是金黃色法布,蒙蒙的黃色光影映著這個小空間。“這裏沒有別人呀。我剛才歎氣,她聽到了?我不是不能喊、不能說話嗎?我歎氣了嗎?我剛才歎氣了?我不是一直在‘想’嗎?我剛才到底是‘想’還是真在歎氣?我咋自己都分不清呢?就算我是真歎氣,她能聽到?好啊,終於可以與人交流了。”
林抱元鑽出祭桌,霎那間耀眼的光華直撲“眼睛”而來,正方形大祭台台麵四周,20支巨型石燭台正發出璀璨的光芒。祭台是實心的,高約20米,四周是空曠的場地,場地通到祭台的是呈45度傾斜的多級台階。祭桌布置在祭台正中。此時女巫師正背對台階麵向祭桌,頭戴金冠,金冠正麵額頭處有一“巫”字,身穿寬鬆彩袍,玄黃二色,玄色為底,黃色為一個個球形圖案。秀發披肩,麵若凝脂,純粹就是稚齒婑媠,根本就不是林抱元印象中七老八十雞皮鶴發的樣子。左手平托著一個比拳頭稍小的藍色水晶球,發出淡淡的藍光,右手高舉著一個狼頭巫杖。
林抱元走到女巫身側,輕輕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巫師身子微微一震,轉過身,眼如點漆,朱唇輕啟:“我能聽見你說話,可是看不見你。”
“看不見我?我還能說話?……看來我是真在說話吧……你在做法?有人受傷了?你在招魂嗎?”
“嗯,小盛才,小盛才昏迷了。”
“小盛才?多大了?為什麼昏迷?”
“剛6周歲,家族童試(比武)時受的傷,具體情況我也不太了解。”
“你在這施法這麼久了,還沒成功嗎?”
女巫有些臉紅,有些忸怩,默然半晌:“師傅大限前兩年才選定我作為她的繼承人,如今我修煉剛2年半,知道施法步驟,法力並不高。”
“對不起,讓你難堪了,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林抱元趕緊向漂亮的小女巫道歉,而後接著問道:“那你感知到小盛才的魂了嗎?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