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起落葉,翩翩地在半空盤旋,落在寧夏的頭上,身上……
寧夏保持著一個仰望天空的姿勢很久了,久到腿腳發麻,久到渾身僵硬。不遠處熱鬧的歡笑聲喜慶的敲鑼打鼓聲,一陣一陣的傳進這個不算大的院子,更加顯得冷清蕭索。
“小姐,別在門口站著了,累壞了。”青兒看著自家小姐已經在門口站了大半天了,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忍,輕聲勸道。
寧夏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就在這裏站著,外麵很熱鬧呢。”
青兒擔憂的目光閃過寧夏那張過於沉靜的臉,心驚地睜大了眼睛。
寧夏笑笑,假裝不在乎地說道:“我真的沒事,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真的,隻要告訴自己沒事,就不會有事了。事情無法挽回,就沒有必要在無用的事情之上悲痛難過。
最後寧夏還是聽從了青兒的話,折身走回屋內。桌子上擺著一個上好的沉香木托盤,托盤裏麵放著的是一件大紅色的衣裙,流光溢彩,絢爛奪目。
寧夏盯著衣服看了半響,冷冷地笑了。他納妾,卻派人送來了最為華美的衣服,這是在諷刺她的不堪嗎?
青兒順著她的目光,小聲地解釋道:“這是王爺專程送來給小姐你的,他希望小姐……”寧夏舉起一隻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她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她坐在旁邊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拜堂罷了。寧夏譏誚地神情一閃而過,當她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這也太小看她了。
她沒有那麼大度能夠笑著觀禮,笑著容納王府裏多出一個女主人。恐怕這次要讓他們失望了。思索片刻,寧夏果斷的解下頭上的絲帶和簪子,換上了一身男裝。有空做這麼無聊的事情還不如去她的食為天裏麵看看呢。
“小姐,你好要出去嗎?等會王爺找不到你該怎麼辦,今天可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呢。”青兒看見一身男裝的寧夏,就知道她要出去了,可是,王爺要娶側妃,她不在旁邊觀禮似乎有點說不過去。好煩惱。青兒咬著嘴唇,為難地說道。
寧夏腳下的步伐沒有停下,不帶一點猶豫地說道:“沒事,他不會怎麼我的。要他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要給我臉色,我就徹底看錯他了。”
正門今天比較熱鬧,寧夏隻好選了一個比較清靜的側門走了出去。隻是她一走,暗處的護衛立刻把消息傳到了李文浩的耳朵裏。
李文浩靜默片刻,終是無可奈何的說道:“算了,隻要她開心,由她去吧,你們隻要在暗地裏保護她就好了。”
喜慶醒目的大紅色的新郎喜袍穿在他的身上,很合身,很瀟灑俊逸,從背影上看,真的是玉樹臨風,可是此刻新郎官的臉上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是一股說不出冷酷嚴峻。他的嘴唇緊抿,如雕塑般的俊美線條自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像是上古的神仙。他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桌子的邊沿之上,發出動聽的聲音。這樣的男子,真的可以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忽然,坐在桌子旁邊的李文浩猛的站起來,狹長的眼眸閃出凜冽的光芒:隻要過了今天,以後的主動權就會落到自己的手中。他都已經聽見了自己那顆渴望權勢的心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