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原本可以將宋枳的魂魄取出,再將阮眉梓的魂體送進軀殼中,雖然宋枳搶奪了阮眉梓的軀體,但借屍還魂這種事情其實在鬼界並不算大罪。謝白原本可以放宋枳一條生路,但是他沒有。
他輕描淡寫的將宋枳的靈魂在阮眉梓的身體內強行打碎了。
這樣做的理由無非兩點。
第一,如果他猜得沒錯,現在阮眉梓的魂體其實並不是自然的回魂之態,謝白借助了他手裏的那盞燈籠強行將阮眉梓的陽壽逆轉了回來,而他並不想讓宋枳和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
第二,那盞燈陽氣太甚,阮眉梓這具身體又經過宋枳魂體的侵占過於陰寒,二者融合,勢必產生衝突,但如果宋枳的魂魄直接碎在其中,不僅其中陰氣將中和阮眉梓魂魄中過多的陽氣,更能溫陽那具軀體。
而這兩個原因,不論哪一個,都犯了地府的規定。
逆天改命,強行碎魂。
再加之之前召集全程鬼魂驅使的僭越之罪以及那盞不明來曆的燈籠。
蘇子淵突然有種想要帶著三公主趕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衝動。
造孽啊造孽啊,早知道謝白做起事情來這麼蛇精病不顧後果,他就應該帶著三公主直接呆在學校,每天看看風景聽聽早讀溜達溜達晚自習,何必來蹚渾水!
萬一受個株連之罪那他和三公主估計也得玩完。
他攬著三公主,覺得自己真的必須趕緊走。
結果還沒來得及動呢,就見天空突然陰雲蔽日,原本就漆黑的夜晚更加伸手不見五指,微弱的路燈用慘白的光照耀著地麵,微風送來泥土的腥氣,雪白的霧氣不知從何處飄了過來,瞬間將蘇子淵的視線遮擋。
白霧漸濃,唯有謝白身側的燈籠盡職盡責的散發著光芒,寂靜的夜裏,突然傳來鎖鏈相互磕碰的聲音。
蘇子淵轉頭,正看到一隊陰兵自白霧中倏然出現,悄無聲息的掠過他們,走到了謝白的身前。
為首的陰兵,麵容慘白,唇色卻紅,如死人最後化了一個滑稽的妝容。他走到謝白麵前,眼珠動也不動的停下了。
謝白始終沒有抬頭。
幽幽而尖利的聲音響起了。
“謝白,你可知罪。”
謝白垂著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阮眉梓逐漸回複溫暖的臉。
“知罪。”蘇子淵聽見他淡淡的說。
於是那陰兵二話不說,掏出腰間長長的鎖鏈,一下扣在謝白的脖頸上,狠狠一拉,就將謝白踉蹌著從地上拉了起來。
一名陰兵走上前去把燈籠捧起來。
那如同掐著嗓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既知罪,便與我去見閻君罷。”
說罷,將謝白狠狠一扯,一整隊的陰兵,如同來時那樣迅速的,又倏然消失在原地。
蘇子淵,“……”
等等……
哪裏不對?
謝白你不囑咐點什麼嗎?
地府抓人效率這麼高?
說好的九天玄雷呢?
至少也要垂死掙紮一下啊!
這麼平淡的劇情是怎麼回事?
蘇子淵表示沒有看成戲整個人都不太好。
而同時,翹著二郎腿癱在桌上嗑瓜子的判官大人吐出一片瓜子皮,“哼!魚唇!我地府的好戲是那麼輕易能給你看的嗎?家醜不外揚!知道不!”
沒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