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船穗-----
“就這樣,我就到樹雷去了。”
“這樣呀。嘻嘻…但是叫她‘臭老太婆’的話有點太過分了哦。”船穗眯起眼笑了,但是她的笑,分明是悲傷的。
“我現在是在武者修行。暫時地擺脫了皇家的束縛。真不知道現在那個臭老太婆會怎麼想。”開了玩笑以後,他看著船穗,認真地說,“已經麻煩了你那麼久,我應該動身了。”
“這、這樣啊……”船穗低下了頭。
“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所以這樣是最好的。”
阿主沙在心裏對自己說到。自己與船穗是兩個世界的人。這就是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往事告訴船穗的理由。他很清楚,淺海是對的。他的理智是這麼告訴他的。……然而,他的感情卻並不能為理智所壓抑。
“這樣是正確的、這樣。”
但是心中揮之不去的,是船穗那寂寞的神情。
“……對了、這個。”
阿主沙拿出一對梳子說是作為回禮。那是用皇家之樹的枝條做的,上麵鑲嵌著紫色的樹液凝成的寶石。
“好漂亮……。但是這東西那麼貴重……”
“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那是我自己做的,材料也是在我的土地上找的。所以沒關係。還好我一直帶著呢。……”阿主沙一邊說著一邊把梳子遞給船穗。
船穗像是抱著無價之寶似的小心翼翼地捧著它們。
阿主沙看到這情形,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嘻嘻笑著說“真是小孩子”的瀨戶。
就在這時,一支綁著信的銀色的箭伴著劃開空氣的聲音射到了離他們30米開外的神社的牆上。
“別動!”阿主沙護著船穗警惕地四下張望。
一片寂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除了看見那箭的船穗的肩膀,在微微顫動著。
“阿主沙先生,事不宜遲。請您快些離開吧。”在社務所門口等著他倆的淺海一開口就是這句話。他,以及船穗的表情,都似乎暗示著發生了什麼變故。
“那箭,就是襲擊船穗姑娘的那夥人的東西,對不對?”
“是的。但是他們並不是山賊……”
“怎麼說?”
“您還是別打聽為妙。”
“求求您了、告訴我吧。”
在阿主沙的再三懇求下,淺海歎了一口氣。
原來,在一年之前,在山中突然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蛇,而自稱是它的使者的山賊告訴村民,要他們交出財寶和年輕的女孩作為貢品。起初人民都不肯,就組織了一些年輕人到山裏討伐大蛇,但是他們卻再也沒有回來。驚恐不已的人們便陸陸續續地遠走他鄉。
然而,為了守護自己的神社,淺海留了下來。
淺海是與自己的兒子以及兩個孫女兒一起生活的。他的兒子——也就是船穗的父親——進了山裏就沒有回來。隻有3歲的船穗的妹妹被她的叔父接走了。但船穗卻不願意去,她要和祖父在一起。
在那以後,村子就暫時平靜了。
從船穗被襲擊的那一天起,淺海就明白了這一天總會到來。八岐的大蛇是想要自己的孫女兒做貢品。
淺海說完,無力地抱著船穗。
大蛇要求的時間,就在今天晚上。時間不多了。
“我懂了。我去把那大蛇除掉。”阿主沙向這悲傷的祖孫二人提議到。
八岐的大蛇以及山賊,其實就來掠奪未開化行星的財寶和奴隸的宇宙海盜。神我人那會兒受的傷已經被主鑰匙提供的後援治愈了。
但是阿主沙堅持認為,還是船穗的草藥比較有效。
淺海與船穗不知道阿主沙的真實身份,他們震驚了。
“不可以啊!阿主沙先生!”
“您會被大蛇吃掉的!”
“我對自己很有信心,你就安心地等著瞧吧!”
“我知道您很厲害,您救我的時候就知道了。但是……”船穗含著淚說道。她真的很害怕阿主沙就像父親一樣一去不返。寧可犧牲掉自己,也不要讓阿主沙遭到危險……這就是船穗的想法。
但是阿主沙堅持著自己的主張。她的心裏既有喜悅,更多的卻是悲傷。
幾個小時以後,三個人吃著“最後的晚餐”。阿主沙反複地告訴船穗他們不用擔心……讀染,一陣困倦感襲來。
為了阻止阿主沙去送死,船穗在他的飯裏加了安眠草藥。
“對不起……阿主沙先生……”
船穗的眼淚滴落在了阿主沙的麵頰上,她為他拭去淚水。
阿主沙在朦朧當中感受到了那份溫柔。
“以前似乎也有這樣的情形…是的、那個時候……”
八年以前的那段記憶——因為要把魅月帶出庭園被瀨戶懲罰的事。那時候,魅月也是和今天的船穗一樣地哭泣著,同樣地他的麵頰,也感受到了那份溫暖。
“果然很相象……”
確定阿主沙已經睡著了的淺海,去臥室拿來了作裝飾用的刀。
“船穗,我要去了。阿主沙先生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就會醒的。你們就一起,永遠離開這裏,明白了麼?”
船穗領悟到爺爺這是抱著必死的覺悟了,她連忙站起來說:“不行啊!爺爺。……這是我的責任……所以、唔!”
淺海點了船穗的穴位,他把昏睡過去的孫女兒抱到床上,“對不起了,船穗。”
他站起來,對著同樣熟睡中的阿主沙說道:“阿主沙先生,我的孫女兒就拜托您了。”
過了一會兒,阿主沙就睜開了眼睛。看來這些草藥對於樹雷的鬥士而言並沒有多大的效力。
“反正淺海先生也說了。就帶著船穗姑娘走吧。”
看著船穗,他腦海中閃出這麼一個念頭。
他連忙搖了搖頭。
“我在犯什麼傻?當初是為了什麼要離開父母去樹雷的呢?為了繼承皇位?不是那樣!被海盜用槍頂著頭的時候,我究竟是怎麼想的?”
是的。
要變的強大,守衛大家。
“現在、現在,不正是個機會麼?”
他猛地站了起來,草草地給船穗留了個便條,就出去了。
他一遠遠超過常人的速度奔跑著。
“司仕委!聽得見麼?”阿主沙取出主鑰匙,集中念力打開了司仕委本體上的封印。
“少主!您究竟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