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後走近一間大宅屋,宅院裏聳立著一層2樓高的九十年代紅磚房。宅屋外圍的牆壁上掛滿了綠藤,葉片沒有規律的生長著,甚至有的爬到了宅院的那張大鐵門上。狄傑來到鐵門前,輕輕的撥開幾片綠葉,鐵門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而在門鎖上掛著一條粗粗的鐵鏈。
陽光嫵媚的折射在牆壁的綠葉上,陪襯出一大片陰地,鵑兒走上前說:“是不是記錯了?”
狄傑搖搖頭否認了她,他清楚的記得當年羅貫中說過,如果等他哪一天有錢的話,絕對會為自己在深圳建一套紅磚別墅樓。這是當年他最大的願望,如今他的願望實現了,可現在這套紅磚別墅樓看來是那麼的淒涼。
“不會的,貫中一直喜歡這種生活方式,雖然我隻到過他家一次,卻清楚的記得這確是他曾經住的地方。”
“竟然人走了,傑哥,我們還是找家酒店暫時住下吧。”鵑兒看出了狄傑的心事,他是舍不得自己的好友,如今隻剩下一座空空的房子,人走茶涼了。
兩人隨即離去,此時另一座居民屋的樓梯口走下一名中年婦女,那婦女見狄傑和鵑兒兩人環視著大宅屋,就走上前好奇的問道:“你們找人嗎?”
狄傑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問婦女:“大嬸,你知道這個屋子的主人去哪了嗎?”
婦女一聽,歎息一聲:“這座宅院已經空了七年了,他呀,七年前就死了。”
“死了!他怎麼死的?!”狄傑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語氣帶著震驚。
“對,七年前他是被人開槍打死的,當時驚動了我們小區所有人,有人看見殺死他的人開完槍就坐著汽車跑了,這屋子的主人當時就死在自己的門口,太可憐了。”婦女似乎在為羅貫中的死而感到惋惜。
“那警方沒有調查這件事嗎?”鵑兒忍不住問。
“那些警察當時趕到現場,拍了幾張現場照片,這件事就不了了之。”婦女看來是當年的目擊者,不然不會對這件事情如此了解。
狄傑的心一下子就像掉進了冰窟,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好友在七年前卻死在別人的亂槍之下。
“還有啊,居委會打算今年年底就把這座房子拆了,原因是它太破舊,你說這麼挺好的房子,拆了太可惜。”婦女連綿不絕的說著。
之後婦女說的一些題外話狄傑根本沒在聽,他在想到底是誰殺了羅貫中,按他對羅貫中的了解,這人平時低調、隨和,並沒有和什麼人結過仇。但他死於七年前,這肯定和自己有著莫大的關聯,當時正好是狄傑剛入監獄,難道是歐陽福幹的?不錯,他確信是歐陽福幹的,這個老家夥目的是要趕盡殺絕,剪除自己在賭壇界中的各種勢力。狄傑一直把羅貫中當成自己平生的知己好友,他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牽連,而斷送了知己的性命!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一個賭神,一個稱號,一場賭局,狄傑不僅僅失去了他的財富、權利、地位,更失去了對他重要的朋友。就像之前,就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鵑兒也差點送掉性命,難道歐陽福真要如此咄咄逼人嗎?
鵑兒見狄傑的情緒有所變化,她也很擔憂,他們剛剛才從虎口逃出,要不是殺手白浪出手相救,想是自己和狄傑早已死在別人的槍下。目前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她必須和狄傑盡快離開這裏。想著,她匆匆的拿出幾張百元大鈔塞給了婦女:“大嬸,不要跟任何人說見過我們。”
婦女一見到錢,嘴巴立即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把錢往自己口袋裏裝,一邊笑著說:“放心,別人問起我就說沒見到你們。”
“那就好。傑哥,我們走吧。”鵑兒拿起地上的行李箱。狄傑留戀的望了一眼宅屋就走了。
狄傑自從得知羅貫中的死訊,已經有兩天沒有吃飯,這兩天他一直把自己關在賓館的房間內,要麼一個勁的抽煙,要麼就是天昏地暗的喝著酒,但他的腦子卻非常的清醒,清醒的讓人可怕。這使鵑兒感到非常的難過,她知道狄傑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從前不管是對待朋友、手下,都是照顧有加,他一直相信那句話【激揚時,當仁不讓,動如脫兔,蕭瑟處,韜光養晦,靜如處子。】正像這句話一樣,他照著其中的含義為人處道。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狄傑會像今天這樣,羅貫中的死對他真的造成了一定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