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文竟這一休息,就直睡到月上梢頭。他醒來便直蹦下床,來回伸展了一番,隻感覺氣力十足,精神昂揚,心下大喜。他聽覺屋外庭院總不時有侍女來回,便不敢出屋,隻在屋子內伸筋拉骨,悄無聲息的練習硬功,這本是他少年時每日必做的事情,成年後都不曾再練,隻是“殘”了好些日子,他總怕自己骨筋打結再不如從前。

待他折騰又一個時辰後,聽到外麵已經沒有人跡之聲,便瀟灑推門而出,闊步向前走去,邊走還忍不住悶聲哼笑,“天庇佑蔭,總罩在我文竟頭上,張畜生,看我如何收拾你!”他大搖大擺的走出竹園,並不怕被人瞧見,隻是想多走幾步,正好也把這水棲宮北宮的各處勘步一番。

文竟順著宮道就昂首闊步,大道總也有侍衛循走,見著文竟本該質問他來自何處要做何事,因為水棲宮向來有規矩,過了子時,便鎖了來往的宮門,不許公子夫人們隨意出沒。隻是文竟一張臉蛋實在漂亮,飄然一身青衣綬帶,墨發遊絲飛舞,又心情甚佳,見誰都不忘送去一抹笑,惹的眾人都以為哪裏來的天仙公子下凡,全然忘了什麼宮規。

文竟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北麵向東的宮門,見宮門已經鎖死,也不再上前,轉過頭又往回瀟灑漫步,一直走到最北端一座閣樓處,這閣樓在北側宮內排場極大,門檻也壯觀,隻是橫匾卻刻著:“三邈齋”。文竟的師傅刀不眠晚年時感自己年少時所犯殺戒太重,便潛心修佛日日誦經嘮叨,所以文竟自是知道這“三邈”二字出自佛經中的“三藐三菩提”。再一走進更能聞到陣陣柱香,所以料定住在此樓之人必是一位向佛之人,隻是疑惑這樓偉岸華貴突出在整個北側宮殿,不知到底是個甚麼人物?“莫不是張若棲連尼姑和尚也不放過吧?”文竟再一想到那畜生的惡行,便也覺得不無可能。

再看這牌樓後側便是圍牆,宮圍牆後麵是一整片樹林,文竟聽那樹林風梭作響,好不飄搖,不由心情激蕩,四下看看,無一個侍衛,便一躍翻身越過城牆,在樹林裏起跑。

然而文竟未跑幾步,便入耳有劍器舞動聲,他悄聲走進,隻見樹林平地處,一白衣男子在月光下練劍,文竟不由暗自竊喜,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石盤舞劍的男子。文竟見那白衣男子練的聚精會神,便屏息彎下身體,專心注目,好研究他所使的劍招與劍式。可認真看了許久,隻見那男子總是反複演練同一招式,又不時在同一招式裏加減劍式,文竟即刻明白,這男子是在自創劍招。文竟畢生不用武器鬥武,一來他性格自由不羈,不願外物傍身心有牽掛,總是獨來獨往,兩手空空。二來他內力造詣深厚,但凡一門武功招式越練到後來,便越與自身內力融合,兩者不說相輔相成,必然也同出一發,所以有武器與沒武器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並無甚大差別。亦如柳條可以做刃,樹葉亦可行鏢,用劍極處便是無劍。

文竟悟性高,便悟到了這一點。隻是瞧見眼前男子,雖然劍招鋒利,但過於講究招式快速,不與氣力勁道相匹,不過數十招,那男子便氣喘籲籲,垂劍休息。

文竟心內道,“他不練本來劍法,隻練自創招式,我一直看下去也探不出個究竟,要想個法子。”他度量了一會,索性站起身來,走了過去,這一走,便踩出了碎枝落葉聲響。那男子當即持起劍,警戒的向他看去,隻見一青衣男子如仙人淩波般徐徐走來,他那日在石盤舞劍,離張若棲坐席甚遠,況他眼力比不上文竟好,所以並不識得文竟,隻是乍見一這樣漂亮男子,也不免一愣,開口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