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竟發現不到他身上甚麼傷口,隻得點住他護心脈幾處穴位,他料想張若棲內力深厚,即便中了毒,也不會像張若承那般立即身亡。再探張若棲的鼻息,隻感覺他呼吸緩慢且短,雖有疑惑,但想他尚不至於沒命,便放下心來。
文竟被張若棲帶到此島上,既感目生又困惑納悶,但想此刻最該擔心白鳳遠等人追來此處,若再被追到,他二人必定死路一條。於是文竟背起張若棲,施展輕功向島內奔去,隻見遍地樹木繁茂,荊棘雜草,夜裏太黑,文竟不敢走遠,隻找到一不大的岩洞就決定暫且安身。文竟將張若棲背到岩洞內一大石上,自己出洞外尋了些幹草回來,鋪在地上,再抱著張若棲輕輕臥下。隨後文竟再出了洞外,從懷內掏出油紙抱著的火絨,火鐮與火石,當下生起火來,拿起一根燃著的樹枝走進張若棲身旁,仔細查看張若棲身上。除了左胳膊上被白鳳珠刺入的傷口外,隻在他脖頸處有一小小劃痕,文竟觀看那處劃痕,再與自己身上‘黑銅珠’的傷痕相比,似乎不大相同,不由寬心,吹滅樹枝,在幹草另一側躺下了。
隻是這一夜文竟也睡不大熟,他既怕白鳳遠來犯,又擔心張若棲無故暈倒恐有變化,他雖與張若棲有仇,但他莫名其妙相救自己卻也是事實,何況他又實在年級甀冰本紀,便想一切先等他醒來再說。
等第二日天剛微亮,文竟就爬了起來,去瞧張若棲如何。隻見他臉色慘白,渾身散發一股陰冷氣,仿佛剛從冰窟內出來一樣。文竟茫然不解,又去看他各處傷口,見那脖頸處傷口竟然隱隱有冰晶結成,再去探他鼻息,感到氣息更是短而慢,伸手半天,卻隻喚氣過一次,心想,“這必是甀冰本紀的緣故,瞧著傷口雖然結冰,但長短卻較昨晚時小些,看來這邪門武功正在複原他傷口,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文竟於是出來洞,去海邊抓了幾條魚,拿回來烤著,他自己吃了三條,另兩條留給張若棲。可文竟守了一整天,張若棲仍是昏迷不醒,且冰晶不再隻限於傷口處,而蔓延到他身上,文竟從未見過這等怪異情景,在張若棲身邊來回觀摩研究,妄想揣摸出甀冰本紀的武學要理,可終是無果。再接著又等了一天,張若棲仍舊不醒,文竟開始著焦急起來,不知自己是該繼續守在這裏,還是自行恢複功力,劈木造筏,逃之夭夭。文竟猶豫之際,見張若棲身上結冰越來越大,幾乎要覆蓋他全身上下,更是覺得甀冰本紀實在玄妙非凡,於是終下決定要一直等到張若棲醒來,好能跟著他一窺甀冰本紀的麵貌。
隻是文竟心中另有一大惑不解之事,便是張若棲從白鳳遠手裏救下自己的原因。若在發現九王爺那副‘瓊梳圖’前,張若棲救下自己,還能把原因歸咎在自己臉孔上,可在發現那畫之後,文竟可是毋需再自作多情,隻能猜想,“張若棲怕是還想知道指示我之人是誰,便想留我一命…..隻是我與白鳳遠,他都決定要帶去水天雲閣,卻不知道是怎麼想地?”
到第三日晚上,張若棲身上的冰已經全部融化掉了。文竟仍是守在洞裏,這晚又吃掉烤魚後,正準備收拾殘渣,突聽見張若棲在那裏微弱哼哼,於是走上前去,見張若棲還在昏迷,隻無意識的嘶啞開口道,“水….水…”文竟來這島上三日,一直也未找到甚麼水源,渴了隻能胡亂抓些樹上的果子吃。這時聽張若棲要水喝,可真覺犯了難,想想還是隻能再摘些果子去。於是文竟出了洞,飛身又從洞邊幾顆樹上摘了些果子回來,可張若棲昏睡不醒又哪能張口吞食,隻得用手力將果子捏碎了,將果汁送入張若棲口中。如此來來回回擠汁灌汁,倒是把張若棲一張白白淨淨的臉弄成了大花臉,文竟看著有趣,就將手裏剩下的果皮也扔到了張若棲臉上,心裏得意想,“你玩我屁股,爺爺我玩你臉,總算是我占上風,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