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 / 2)

寒池冰凍逼人,透骨其寒,文竟靠近不得,雖心裏著急,卻隻能在十丈遠外看著。而張若棲不知是經脈錯亂,走火入魔還是怎地,隻見他渾身抽搦不止,青筋突虯腫大成塊狀,顏色已從天青色慢慢轉變成深藍色,靘藍到深處又有紫….文竟支著火把照亮有限,隻能看見張若棲上半身狀況,縱然如此,也看出張若棲正在忍受極大痛苦,入耳叫聲更是撕心裂肺,讓人不忍卒聽。文竟與張若棲並無深仇大恨,且雖一直心有不甘,確也不得不敬重他智謀與才氣,見此情境,當真不忍見張若棲經脈盡斷而死,隻想上前相救。可惜他既不得近身,又無至陰內力,隻能挨著刺骨冰凍,在邊上焦灼等待。

隻是張若棲這番痛苦折騰,卻一直持續到了天亮。

文竟一直在池外十丈遠處打坐運氣閉息功,這門功夫雖不得使內力散出體外,但在體內卻可流動如常,文竟運氣便是使內息從左手到右手,再從右手到左腳,左腳到右腳,來回運作循環,好使身體各處不被凍僵。然文竟雖運氣禦寒,耳朵卻一直聽著張若棲動靜。

這一直聽下去,慢慢的,天頂一縷日光徑直灑了下來,灑在文竟身上,文竟睜開眼,見天頂處原有一小塊崩塌,日光便是從此進入,正對文竟身上。文竟皺緊眉頭,心道,“這陽光雖進來了,可周遭卻未有一絲暖意上來,這寒池太邪乎。”再抬眼看寒池內仍在掙紮的張若棲,隻得歎了口氣,繼續運氣等待下去。

等到日中時分,張若棲才終於平息下來,疲憊靠在寒池邊石柱上,文竟站起來,無法靠前,隻得喚道,“宮主大人,你怎麼樣了?”張若棲並未回答文竟,低著頭不住喘息籲氣,文竟見此景,不再問詢,隻立在一邊等著。又過了半柱香時候,張若棲緩慢抬起手來,扶住石柱,從水裏起身,他身上冰晶閃閃灼灼,文竟雖隔著日光看他,眼睛也被射得睜不開了。

張若棲裸著半身從水池裏爬出來,隨即癱倒地上,文竟嘖了一聲,道,“宮主大人,你堅持會,爬過來,池子太冷了,我過不去。”張若棲趴在地上,困難支撐起胳膊,而後費力迂緩爬行到文竟麵前,又倒了下去。文竟見他倒下,心中終是鬆了口氣,可還不敢貿然靠近他,直等到他渾身冰晶退去,才將他拖拽起來,背在身後,出了石室。

文竟背著張若棲往山上木屋走去,而張若棲在文竟背上,一路上晃晃悠悠過不多久就昏睡過去了,等再次醒來,已是回到了木屋床上。張若棲疲憊的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屋內一圈,沒看見文竟身影,正在困惑之際,窗外溪流處便傳來不同平常的‘哐哐’聲,張若棲轉過頭去,見文竟莫名蹲在水車下麵用力敲打車身…

原來文竟將張若棲送回木屋後,心頭尤其惦記昨日那與眾不同的水車,所以吃些東西,有力氣後,就徑自跑去查看水車的臥輪與豎輪了,隻是文竟必經不通門道,來回查看不明所以,索性便將頭伸進車裏去看,卻哪知不巧正巧的,下輪與臥輪停在了一起,把腦袋給夾在輪子裏出不來了!文竟登時急的火燒眉毛,可車輪被水流衝的轉不動圈,怎麼用力也出不來,隻得用最笨拙法子去敲車身,好讓能輪子逆轉過去。而張若棲正是被文竟敲擊水車的聲音引了過去,恰好偏又看見了這一幕,饒是他一貫喜怒不於色,也終於是憋不住笑了出來,文竟耳朵好,張若棲一笑就聽見了,登時鬧得麵紅耳赤,羞愧不已,可再難堪,頭也是如何都出不來,隻得惱羞成怒吼道,“混賬!笑個屁!你爺爺我是練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