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3)

那男人見是文竟,臉一下子就僵了,文竟舉起手裏的磚頭,忙解釋說,“我啥都沒看見,這不出來找個磚頭,回實驗室裏做實驗…….測個蒸汽磚耐壓度啥的。”文竟再看不遠處駱均陽也跟吃了耗子屎一樣,僵那裏傻了,知道自己出現很不對。於是抱著磚頭就往回撤,邊撤邊向他倆揮手,“我這趕著做實驗呢,走了啊,再聯係,拜拜!”火速就跑回宿舍去了。

一進宿舍,唐瑚正和另一個大一美眉視頻求安慰,見文竟回來,趕緊問他紮輪胎這事完成的怎麼樣了。文竟正義凜然說道,“我不能為你這五百塊錢,就去幹這缺德事,我是黨員。”就脫了外套,塞回釘子,爬上床鋪蓋頭裝睡覺。唐瑚罵了句‘神經病’,就不再理他,繼續視頻。莊三則拿著本懷特海的書在那看,看不一會就開始罵唐瑚,讓他小聲點別吵著自己。

文竟躲在被窩裏,慢慢的,胸口開始了一種抽動樣波浪狀的陣痛,泛酸,氣悶,像氣管被打了結,像心髒被誰捏在手裏的那種感覺----無法控製。他甚至能感受到肺部呼吸擴張的規律,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他無法控製快慢,他無法控製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想問我這是怎麼了?一定是剛才出門衣服扣子沒扣,吹了冷風,感冒了,所以他需要像現在這樣,躲在一個四處有安全屏障的地方裏,見不到光,周身被捂著,暖著,嚴絲密縫-----安全感。對,他需要安全感,而不是一個空無一物,空曠無垠;不是自己必須赤-裸-裸,被扒光,周身被刺紮著,被凍著的,孤零零站著的任何地方。

孤立無援。

他不能呆在任何地方,不能一個人呆著。

“我求你別離開我。”他一定不記得了。

我也快忘了。

到半夜2點多,文竟才迷迷糊糊終於要睡著了,結果有人拍他被子。文竟鑽出腦袋,就看見駱均陽紅著眼睛正看著自己,文竟就爬了起來,套了一大棉襖,跟著駱均陽出了寢室門,走到樓梯拐角。

“我剛才,那人,我..”駱均陽磕磕巴巴,雙手捏的青白,十分無措,來回原地打轉,老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文竟明白他的意思,就說,“你放心,我誰也不會說的。”

駱均陽哽咽的呼出一口氣,雙手抬起,放在嘴邊,低著頭,好像正在禱告的修道士,“謝謝你。我,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剛才,他,他不是故意罵你,他最近剛回國,家裏一直有人跟蹤他,他以為你也是才…….真的很不好意思,他平常不那樣…..我,我現在特別難受,對不起,有點語無倫次了……”

文竟瞅他那一臉蒼白憔悴樣也蠻可憐,歎了口氣,“你看起來狀態不好,早點睡吧。”

駱均陽捂著嘴點頭,眼睛卻是看向窗外。文竟看他也不想再和自己說什麼了,就打算回屋睡覺,可到底嘴巴管不住,還是脫口而出,“你和,和剛才那男的在一起多久了?”

駱均陽沉默了會,苦笑一聲,似乎陷在回憶裏輕喃著,“快五年了。我高三認識的他,到今年,多快啊。”

文竟心中一涼,沒再接話下去,隻說,“那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吧。”就自己先回來宿舍。爬上床後,到底一夜無眠了,文竟腦袋脹痛的要命,手機鬧鈴7點響起,迫不得已,他掀開被子,下床要去撒個尿,結果一開門,就看見左溢清蹲在門口。他樣子特別怪異,平常都是rapper風,穿低襠褲,肥T恤,今日不知道怎麼換了個白襯衫,樣子特憔悴。左溢清其實骨架挺小,平日穿肥衣服看不出來,這一換著裝,一下就襯托出來他的一張小臉和瘦長身子了。文竟看他瘦不拉幾靠著牆邊,別提多文青氣質憂鬱傷感了,於是咽了咽吐沫,說,“師兄,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