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均陽道,“慕琴,我隻問你,若你也屬我們駱氏一族中人,你是否會遵照我祖先遺命,一直守著這寶藏….即便是如今,齊國已滅……”
李慕琴道,“駱韋英乃是前朝忠臣,你們駱氏子孫守此遺命當是應該……隻是,如今宋國當政,天下太平…..若,若不危及天下蒼生,危及朝政,你們華儀派是守著這寶藏,抑或還給齊國前朝的後裔子孫,倒也沒甚不妥,可…….
”她說到此處便收了口。文竟便知,李慕琴必定也是聽到張若棲預備謀反的消息,此刻如此說,實為婉轉提點駱均陽,怕他有意將寶藏交給張若棲。
駱均陽則道,“慕琴,我既已向你坦白表露決心,我想你也能猜出我是何打算…..”
李慕琴道,“這,駱郎,我猜不出,你有話不妨直說。”
駱均陽又歎了口氣,道,“慕琴,當年我爹率領華儀派與其他五派結盟,一起攻□□陰教五色神壇這事,你可還記得?”
李慕琴道,“這,這如何不記得!若不是因為此事,你怎會受盡十年辛苦,而你我又怎能分離十年之久…..!”
駱均陽道,“當年我父親做盟主統領六大派弟子攻□□陰教,一來是為武林除一大禍害,消滅魔教,二來他也是另有目的….”
李慕琴驚道,“另有目的?”
駱均陽道,“十幾年前,原本由我們華儀派一直保管的藏寶機關圖,不知怎地被一黑陰教的惡徒偷走,帶回了黑陰教,我爹知道這事後,為怕寶藏一事泄露,加上黑陰教亦實在太作惡多端,若真取得這些寶藏,不知會如何再害人!我爹便想,趁著滅魔教之際把那藏寶圖奪回來……”
文竟一聽,心想,“藏寶圖這事倒未聽陰傲天提過,不知是真是假…..”
李慕琴道,“黑陰教無惡不作,若真尋到這前朝寶藏,勢必會利用這些寶藏為非作歹,害人性命,駱掌門如此擔心也屬應當。”
駱均陽道,“是,我當時也是這樣想,待我父親率六大派攻□□陰教時,我便領著另一撥手下前去五色神壇找尋藏寶圖…..後來,你也知道了,我與手下十幾人全中了黑陰教的埋伏暗算,被他們抓了回去,一直就到了西涼……”
李慕琴鼻子略吸氣,聽到這裏亦禁不住觸動,駱均陽道,“而後我在黑陰教的幾年,過的日子,唉,我也不願多說….我和手下被關在地牢裏,沒有窗,隻能日日用石子在牆上劃橫,一共劃了九百七十一個…..我手下一個接一個死去,到後來隻剩三個人….我,我也沒想再多活,我不怕死,但總需死得其所,我還未找到寶藏圖,還未殺了陰傲天,總要咬著牙活下去….!”
“駱郎!”李慕琴淒聲一喚,道,“別說啦,我聽得難過,我恨不得代你受罪…..”
文竟亦忍不住同情他,心想陰傲天折磨人手段極狠,而駱均陽竟在黑陰教受了近三年的非人折磨,到如今還能再回來,實在不易。
駱均陽道,“後來黑陰教從我手下一個叛徒那裏知道了寶藏之事,就去找我爹,要他說出開寶藏的秘密。我心裏極其鄙視黑陰教這些惡徒,我知道我爹一定不會用我換藏寶藏的秘密,在他心裏,守祖宗遺命守寶藏比甚麼都重要…..我既逃不出去找尋藏寶圖,不如開始計劃如何殺陰傲天的狗命,好為我華儀派弟子和其他五派弟子報仇雪恨……可誰知!誰知!”駱均陽說道這裏,突然嗓子一尖,戛然而止,手重重敲了下窗簷。李慕琴靠近他,關切問道,“駱郎!駱郎,誰知甚麼?是何事?”
駱均陽咬著牙道,“我真不願說!有一日陰傲天那狗賊又發瘋,想對我用刑,他一麵拿鞭子抽我,一麵對我說,我父親已暗中派人去挖地道開那藏寶地,不拿開寶藏的秘密來換我,是想自己偷來那些寶藏收為己用!”
李慕琴驚道,“甚麼?這….這!這怎麼可能?!”
駱均陽道,“我一開始也不拿這話當真,心想這狗賊想挑撥我父子關係,我不能上當,心中更恨透他!於是第二日,他再想折磨我時,我便想趁此機會,殺近他身側,要了他狗命!隻可惜,天算不如人算,陰差陽錯……”
李慕琴問道,“甚麼陰差陽錯?”
駱均陽沉聲不語,過了許久才道,“我近身想殺他,實在是低估他能耐,我武功不濟,幾招就被他擺平,差點賠了性命,當時在他身邊還有一人,救了我性命,那人就是水棲宮宮主,張若棲,那日他……”
文竟聽到此處,尋思道,“聽他這說法,駱掌門想自個獨霸這寶藏,還不管他兒子的死活……若駱均陽所說是真,那他也是被蒙在鼓裏….”
“張若棲宮主比武贏了後,陰傲天也不服,逼著張宮主對我施了一掌甀冰本紀的寒掌,要他答應,我需受這錐心寒毒到約定之日才可解毒…..再後來,我就到了水棲宮,日日受寒毒折磨,根本無法離開…..而後張宮主又發善心,不單救我一命,送我人參補藥續命,還替我給父親報了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