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衣少年開口了:“戀兒,你就不能安分一陣子麼?”這丫頭,渾身用不完的精力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
說實話,要不是隨著小妹越長越大容貌也越來越像娘親,他真的不敢相信她是爹娘親生的,因為她的性格完全不像爹,也不像娘,反倒是像爹口中從未謀麵的二叔!
她委屈地扁起小嘴兒:“二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戀兒了?”嗚,她要跟娘說啦!
少年無奈地搖搖頭,冰冷淡漠的神色在麵對這個從小就疼入骨子裏的妹妹時完全沒轍:“二哥沒有不喜歡戀兒,隻是,戀兒忘了嗎?爹準我們出穀是要我們去流雲山莊見爺爺奶奶和二叔二嬸的,你這麼貿貿然地跑回去,不怕爹生氣嗎?”
“嗯……”她考慮了下,雖然爹爹比較溫柔,可是生氣起來可是比娘還要嚇人的,這次出穀,明著是探親,實際上爹還不是想要獨占娘?算了,她還是別回去了“嗯,我知道了。”她乖巧地點頭。
少年摸摸她的頭,絕美的容顏緩緩綻開一抹幾乎等於沒有,卻是實實在在的笑紋。
嗚,二哥好漂亮!
為什麼娘的絕世容顏沒有遺傳給她,反而給了二哥?為什麼爹的俊美儒雅也沒有遺傳給她而是給了大哥?不公平不公平,她要抗議啦!
不知道等她長大以後有沒有二哥漂亮?爹說因為自己還小,所以才沒有二哥和娘漂亮的,爹還說以後她會和娘一樣漂亮,嗬嗬,真是期待啊。
青年溫柔地笑著:“戀兒很少這麼乖哦。”
“哪有,人家一直很乖的!”她嬌軟抗議。厚,大哥也太看扁她了吧?
“是隻在娘麵前乖吧?在爹和我們麵前可是一直很囂張的呢。”少年很不給麵子的取笑她。
“哼!”很神氣地轉過頭去聽說書。
台子上說書人的嘴巴一直沒有停下來過:“……想當年,那夜雨宮橫行江湖,殺人如麻,隻要你出得起價錢,她們誰都能殺,而其中尤以六色殺手為最……”
小姑娘再度不安分起來:“哥哥哥哥,娘以前真的是殺手嗎?”
“戀兒!”青年微微皺眉:“小聲點。”
“可是人家想知道嘛。”
“爹不是給你講過嗎?”少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說這麼大聲,是怕別人不知道爹娘沒死,想讓流雲穀遭到天下人的圍堵嗎?”這妹子聰明是聰明,可唯一的缺點就是好奇心太重,太愛問為什麼。再加上十三年來首次出穀,對外界一無所知,更容易將爹娘的事說出去。
嗯……看來他和大哥得好好看著她才行。
鼓起臉頰,小姑娘扁扁嘴:“人家知道了啦!”哼,二哥又凶她……
正在這時,台上說書人清咳了幾下:“各位各位,你們知道嗎?近來江湖上人人都在傳言念塵公子在為妻殉情前曾經在斷腸崖留下記載全身絕學的秘笈,現在江湖上可是人人求之不得啊!”
三兄妹聞言,不由地互相看了一眼。
“大家都知道公子武功天下第一,誰要是能得到他的秘笈啊,那可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啊!”說書人一臉有榮與共,好像他見過那本秘笈似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一個嬌嫩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呃?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倏地眼前一亮,好一個嬌俏動人的小姑娘!
剛剛聽書聽得入迷,在加上三人一進門就往偏僻的角落去,是以眾人才沒有注意到這三人究竟是怎樣的俊秀美麗,現在一瞧,一個個不由地驚呼出聲。
小姑娘又問了一遍:“大叔,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念塵公子留有秘笈的?”
說書人回過神:“……我、我也是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呀?”她一臉好奇。
“聽……呃、聽……”這小姑娘是來找茬的是不?
“小妹,江湖傳言,這位先生也不能避免,別當真。”一旁的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小姑娘的頭。
“呃,是,是呀!”嗬嗬,還是這青年懂事……
小姑娘扁了扁小嘴兒,低下頭去:“哦。”那模樣惹人憐愛極了。
說書人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仿佛不告訴這小女娃兒就像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似的,於是他清了清喉嚨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咦?
小姑娘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頓時閃閃發亮:“大叔大叔你快講!”嗬嗬,她最愛聽故事了。
被這充滿期待與崇拜的目光一瞧,說書人不覺開始飄飄然起來:“這件事其實說來話長——”
冷漠的少年隨即冰眼一掃:“那就長話短說!”
“……”說書人一嚇,霎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奇怪,看這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光景,可那雙眼睛為什麼那麼嚇人?冰冷冰冷的……讓人直寒到骨子裏。
“說。”他冷聲提醒:“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呃、是、是是!”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其實這是我無意中聽到幾個江湖人說的,完全沒別的意思!”嗚嗚,好恐怖,他的眼光像是能把自己給吃了,做說書人怎麼這麼命苦啊,原來還想編些豐功偉績騙騙那小姑娘的說。
“喔……”好失望嘞……
青年好笑地揉揉她的頭:“怎麼,很沮喪是不?”這丫頭……
“是很失望呀。”她老老實實地承認:“我以為穀外的人會像爹爹一樣呢。”誰知都是騙子,這一路上要不是有大哥和二哥,她都不知道被騙幾回了,嗚……人家她想娘,想回家啦!
青年啞然失笑。
算了,她這人一向不會悲觀太久,於是稍稍沮喪灰心過後,她再度興奮起來:“大叔大叔,既然念塵公子愛上了魔女,還為此殉情,你們為什麼還那麼喜歡他呢?”
“因為他是念塵公子啊。”有人理所當然的這麼回答。
這算是理由嗎?
不懂,不懂,大大的不懂。
看她一頭霧水,滿臉不解之色,說書人很好心地為她解惑:“雖說公子已仙逝,但天下人都還記得他在世時為我們做的事,他是悲天憫人的聖人,這不會因為他愛上任何人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