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打勝了。”
“城門口的報捷告示都張貼出來了。”新上任的何煟、陳輝祖集結了手中全部的力量,彙同山東、河北派來的援兵,近兩萬人進攻鄢陵,聽說複漢軍駐守鄢陵的隻有一個營頭,20000官軍毫無疑問的是把仗打勝了。
斬獲賊匪千人,大軍下一步就要掃蕩許州了。
“鄙人在許州和開封的眼線都發來了情報,官兵人馬有兩萬之巨,鄢陵賊兵則隻有五百許,雙方略作接觸,賊兵就主動後撤,官兵實際斬獲聊聊……”
廳內眾人都發出喧嘩,鄢陵的戰事瞞不過他們,實情是什麼樣的他們清楚地很。語氣也不鹹不淡,沒有多少歡喜之意,當然也不會有咬牙切齒之恨。
方廷蘭一雙眼珠子掃過在場人等,繼續用那懨懨的語氣說道:“老夫前幾日去省城拜訪了撫台大人,何大人已經給出了明令,今後禹州藥材不得有一分一毫進入賊區。敢有違令者,依從賊論處。”說道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方廷蘭腰身猛地一挺,一雙眸子裏精光爆閃。
這是何煟的政令,卻是要掘斷禹州藥材行的命根。
現在半個河南打的稀裏嘩啦,禹州位置這麼敏感,憑什麼能獨善其身?不就是州衙‘網開一麵’,安撫住了複漢軍嗎?他們這些藥材商人也正好大發橫財。複漢軍不比官軍,對傷殘士兵可舍得好藥下本錢的。
現在何煟隻是靠著人多勢眾拿回了鄢陵,就如此決然的要打破‘均勢’,這不僅要斷了他們藥材商人的財路,還是要犧牲他們禹州。試問,複漢軍少了藥材來源後會善罷甘休麼?他們隻需要派出一支輕兵,就能掃蕩整個禹州,盧氏營和州裏的民團是見不得硬仗的,huihui的教團更是紙糊的。禹州可就要像許州那樣被打的一塌糊塗了,他們這些藥材商人就算現在跑路了,日後還能重新複起麼?他們這些人,每人每家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都是他們在禹州地方上深厚的人脈根基,這才是他們最重要的資本。而不單純是白花花的銀子。
禹州要是被兵災一禍禍,他們的根基就都塌了,在座眾人誰承受得起這樣的後果?誰想要這樣的後果?
“何撫台是不惜拿我禹州一地的太平安康,萬民性命,來斬斷將軍府的藥材來源,何其心狠啊。”方廷蘭臉上的掛起濃濃的苦澀,堂堂禹州之地,被上麵的大人物不惜徹底犧牲,所求之果僅僅是為了斷了逆匪的藥材來源,太過荒誕,太過渺小了。方廷蘭深深為禹州感到不值。
“老夫在何撫台麵前哭求再三,但人家堂堂一省巡撫,豈是老朽一介商賈可以說動。”甚至說何煟能見一見方廷蘭,都是給禹州地方的麵子了。
方廷蘭的目光盯向了宗緯峰。巡撫大人的‘話’不能當耳旁風,方廷蘭他們這些在禹州本地牛逼哄哄的大戶土豪們,麵對一省巡撫的威勢他們就是一堆小糜蟲。
“老先生的意思是要我出麵……?”
宗緯峰話聽到這裏也算明白了為什麼今兒方廷蘭會請自己來。禹州的藥材商們不敢越線了,至少現在他們不敢了。可禹州人,是的,這些藥材商在一定程度上就能代表禹州人,他們又不想惹怒複漢軍,為自己招來大禍,所以他們想到了盧氏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