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征部隊全軍上下新老二十多個營官,陳高黃三家出身的子弟占了一半,其中陳家子弟更占到了這一半中的六成,依舊牢牢把持著高級軍官階層中的霸主地位。但這種霸權還能持續多久呢?
隨著將軍府的日益壯大,越來越多的外姓人出現在了軍隊的高層之中。任何一個勢力的擴大,眼下的一幕都是無可避免的。
對於陳鳴本身而言,也樂於看到這樣的一幕。當初起兵的時候,滿目盡是陳家子弟兵的場景早點一去不複還吧!
十一月十六日,江陵城南。
七八千複漢軍擋住了剛剛打西麵渡江,沿沮漳河東來的湖南綠營西路軍麵前。陳鳴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家兵馬處於絕對的劣勢,七八千複漢軍赤紅的軍服讓整個陣列宛如一片火雲。
一個‘三明治’出現在了這塊戰場上,複漢軍的前麵是穿著青色軍服,帶著棉帽的湖南綠營西路軍,複漢軍的背後是青黑青黑的江陵城。
“哼。真是狂的沒邊了,背靠著江陵城來跟咱們打仗。逆賊這是在尋死……”
張瑞就是陳鳴預料的那樣,對於複漢軍毫無畏懼之心。看到陳鳴拉著七八千隊伍背靠著江陵來戰自己,他都愣住了,繼而便是大笑和惱怒。
在張瑞看來,鎮筸兵根本不會害怕小小一幫逆匪,即使這些逆匪的武備非常好,即使他們屢次大敗前去圍剿他們的官兵,可河南陝西湖北的慫兵能跟天下第一的鎮筸兵比嗎?是逆匪要害怕鎮筸兵,而不是鎮筸兵去戒備逆匪。
張瑞心中連一個怕字都羞於去想。
陳鳴現在將隊伍擺在他部與江陵守軍夾擊的位置,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自己。
鎮筸兵強悍的名聲就如同一個超級魅力的同化儀器,將河北出生的張瑞也同化的如鎮筸兵一樣驕傲了。你陳鳴可以瞧不起江陵城內的那些廢物,但你不能瞧不起我。你不僅不該瞧不起我,還敢害怕我,畏懼我。
這就是鎮筸兵一二百年美名鑄成的傲氣。吃得苦,霸得蠻,舍得命,驍勇善戰、剽悍剛強!
他們就像一隻老虎,現在被陳鳴毫不客氣的彈了一個腦嘣,一種尊嚴被踐踏、調謔的感覺在他們每一個人心中升起,怒氣值飆升。
江陵城頭,薛士儼和道台、知府等都在緊張的看著城外。昨天薛士儼就已經派出人手聯係鎮筸兵了,今天天亮後他又派出了多人去聯絡張瑞。
目的隻有一個,讓張瑞千萬別小覷了複漢軍,不要在城外與他們打仗,陳逆的兵馬戰鬥力很強,他們的甲衣不是做樣子的。
但現在看,他的努力是白費了。
南紀門甕城中清兵在枕戈待旦,如果城外打起來了,守軍肯定要傾盡全力的進攻複漢軍的後背,這是最最基本的常識。距離更遠一些的水津門,集結江陵城內所有的馬甲兵乃至敢騎馬廝殺的軍漢,彙集起了近千人的馬隊,也在做著出戰前的準備。他們比南紀門距離戰場更近。因為水津門在江陵城的西南角。
張瑞手中沒有大炮,湖南綠營來的時候時間很急,而且湘西、湘南很多地方道路崎嶇,兩萬許北上的綠營,哪一部分也沒有攜帶大炮。
但張瑞不在乎這個,鎮筸兵打仗更多地是靠手裏的刀槍,而不是火槍大炮。在滿清六十六個綠營軍鎮當中,鎮竿鎮的冷兵器配備可以說是最高的。即使他們的鳥槍兵,也一個個把腰刀耍的溜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