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不能不站在複漢軍的對麵,誰讓複漢軍對於滿清八旗的手段如此酷烈呢?
就算是當年的朱洪武,朱明,也招納了不少投降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可是複漢軍卻愣生生的堅持著‘勢不兩立’!對於旗人,不留半點活路。是的,在和珅看來十幾二十年的苦役那純粹就是一個死字,與戰死相比,隻不過一個早死一個晚死罷了。
“大人,大人,有製台大人的消息了……”遠遠地叫喊聲傳來,卻正是剛才被和珅指派出去的一親隨,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驚喜。和珅臉上的冷靜瞬間破碎,從地上跳起來,一臉不可遏製的興奮。
“製台大人就在西南的一個村落停歇,製台大人無礙,製台大人無礙……”剛剛還意誌消沉,士氣低落,人心也渙散中的戈什哈,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每一個人身體裏都立刻的就重新溢滿了鬥誌。
……
陳鳴帶步騎兵轉回靜海,立刻提兵向著天津西的楊柳青鎮進軍。打鐵要趁熱,借著這一口氣,能給滿清造成多大的傷害,就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山東的守備軍也要進入河北來,不是沿途設立兵站,那樣做太緩慢也太耗時間了,他們就沿著運河北上,一路散到沿線的城池中,加強原有守軍的力量。從山東到京津的陸路運輸線,再怎麼慎重都是應該的,至於有沒有用,那就是另一說了。至少陳鳴從天津退回的時候,那都可以做接應點不是?而滿清統治下的北京城在接到滄州之戰的敗訊後,就仿佛被西伯利亞的冷空氣席卷了一樣,一片無聲的寂寥!
……
四川,重慶府。陳永生幾日前就已經接到了飛鴿傳書——乾隆已死,這一個讓複漢軍全體上下振奮不已的消息,很快的就在整個四川傳播了開來,然後傳進了雲南,在短短時間裏傳遍了整個西南。成都城裏的阿爾泰等要如何的如喪考妣,陳永生不去管,他現在的眼睛全盯在夔州府。
就在九月中旬,與本進忠做好‘溝通’後的陳永生帶兵從遵義殺進了四川,一舉攻克了川東重鎮重慶,成為了秋冬季裏複漢軍與滿清在西南戰場上的一個大大的勝仗。他所不知道的是,正是他的這一大勝仗,誘使了體弱體虛的乾隆氣急攻心下的昏迷,乾隆本人的死絕對有這一消息的作用因素。
隻不過這消息就連很多的滿清大臣們都不知道,複漢軍就更不知道了。
奪取了重慶的陳永生,以第一師一個旅的兵力,加上複漢軍進入戰場已經大半年的山地步兵旅,還有一部分貴州的守備軍,一萬多主力調頭向東進攻夔州府。此意不在於殲滅多少多少的清軍,奪得多少多少的錢糧上,而在於占據夔州府,溝通湖北複漢軍的速度!
溝通他們與湖北的直接聯係。如此複漢軍的補給線就可以從遙遠曲折的陸路,轉為走長江水道了。
至於凶險的三峽水道,再困難,川中的百姓不也走了兩千年了麼?
武器、彈藥和各類食物補給,當它們能順著長江從湖北‘漂’到重慶的時候,那也就是整個四川都要跪服在複漢軍腳下的時候。鄂西督軍高嶠對於四川早就磨刀霍霍了,他手下的隊伍雖都是戰鬥力不怎麼高的守備部隊,還有施南容美的土兵,但那又怎樣?有用就行!
在從背後【重慶】殺到的複漢軍在猛攻夔州府的時候,夔州正麵的清軍就被高嶠粘的緊緊地。等到範時綬和朱珪意識到大勢已去,必須抽身走人的時候,山地步兵旅的主力都已經攔在奉節北邊的寂靜關了。
一場並不激烈的戰鬥,山地旅步兵大勝,七千多清軍分崩離析,範時綬、朱珪借著地形掩護,引領著一部分殘兵逃入了大山之中。
奉節寂靜關以北的群山之中,一條灰色的細線在細狹的山道上蜿蜒穿行著。他們的前方全是大山,在深秋時間,滿山的金黃。而除了美麗的風景外,當然還有一塊一塊穿著黃色軍服的埋伏著。這些人的人數並不是太多,均勻的鋪撒在山峰穀口之間。那斑點與山嶺的脊梁相連係,那就是一張密集如織的大網!
他們是複漢軍山地步兵旅一小部分的士兵。
這個旅以贛南、鄂西、湘西、貴州籍的士兵為主體,編練完成後在今年正式投入到西南戰場,聽從陳永生的指揮,那用起來真是很得心應手的。因為這些士兵的出身,他們從小就習慣了翻山越嶺,再經過部隊的體能、紀律和各戰術訓練,真的是做到了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不管是在貴州、湘西的剿匪和追敵之中,還是在四川的戰事裏頭,山地步兵旅都發揮了極強的作用。其第一任旅帥黃子聰是陳鳴的貼身保鏢出身。當初他與陳大偉一塊做陳鳴的貼身保鏢,隻是後來好狠鬥勇的黃子聰離開了陳鳴,對比平靜的保鏢生活他更喜歡刺激的偵察部隊,黃子聰很早就進入到偵查部隊了。然後再從偵察部隊轉入到山地部隊,並隨著施南容美的土兵組成的山地步兵營一步步擴展到山地步兵旅,他的職位也水漲船高,軍功寥寥卻已經坐上了主力部隊旅帥的高位。
埋伏在寂靜關北方山地中的山地步兵數量隻有少少的一個連,因為奉節以北的崇山峻嶺之中,有太多可供夔州清軍穿插的地方了。四五千人的山地步兵旅主力又在寂靜關,這一塊能集結一個隊的兵力已經難能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