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的喜壽正進行的熱火朝天的時候,整個南京城都是歡聲笑語,仿佛春回大地。可是這熱鬧的喜慶中,‘馬來守備旅’如一道從西伯利亞吹來的寒流,讓到訪的馬來諸蘇丹或其代表遍體生寒,依布拉欣在當中所起到的作用如黑夜裏的螢火蟲一樣,亮的星明,亮的耀目,引人切齒痛恨。
所有的馬來蘇丹國的日子都不好過,都或多或少的麵臨著內部和外部的壓力。但是如柔佛蘇丹那樣被手下的人徹底架空的,那還真的不多見。
柔佛的天猛公是真的很猛,實力遠遠超過一般性質的土候。而除此之外的諸多蘇丹大多都是握著實權的。
現在中國的皇帝陛下卻是在要收他們的兵權了,而且馬來蘇丹國內部還出了依布拉欣這個大叛徒,一瞬間裏依布拉欣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大壞蛋,被所有的馬來蘇丹或使臣給排斥、詛咒。
其中幾個跟依布拉欣一樣親自到南京獻禮祝壽的馬來蘇丹,這些人內心裏更加詛咒著依布拉欣,他們被依布拉欣直接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了。不像那些隻來了使臣的蘇丹國,使臣還可以推說事關重大,非其所能斷絕,必須回報王城。而他們呢?
這幾個人吞吃了依布拉欣的心都有了。
同時柔佛使團內屬於天猛公和副王的人也無不對依布拉欣怒目而視。但所有人也都清楚,在南京,在依布拉欣的半個主場上,他們是奈何不得依布拉欣的,甚至都不能表現出敵視。隻有把消息早日送回南洋,等依布拉欣回到了柔佛,這才能炮製。
當然,那個時候他們就要擔心依布拉欣會不會先去新加坡,帶著新加坡守備團開進柔佛的王城。
這個時間正是冬季風盛行的日子,英國人顯然很願意把這個消息傳播到馬來去。
陳鳴這短時間裏尤其的優待依布拉欣,大手筆的賞賜都沒有間斷過。而中國的很多官方媒體,或者是說與官方聯係緊密的媒體,也或多或少報道著柔佛蘇丹國內部的權力結構,將依布拉欣塑造成一個沒有權利,但很愛護子民的好蘇丹。
顯然這一切都是在造勢。
南京和馬來之間的消息溝通很輕鬆,就在太皇太後壽誕之日的前夕,新加坡兩千多人的守備團武力已經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柔佛,在柔佛的天猛公和副王還沒有商議好如此應對的時候,就以強硬的態度直接占據了整個柔佛。
職務從新加坡守備團團正升級為馬來守備旅旅帥的黃景山,那是標準的三姓子弟,雖然沒有大本事,但資曆老,更血緣親近。他是黃鬆的堂叔。
有著這層關係在,黃景山坐上了新加坡守備團一把手的位置,現在更一步直接升任旅帥。這就是資曆的作用,這就是血緣親情的作用。
就好比當初乾隆讓永瑞出任荊州將軍,讓一個個皇族子弟坐鎮地方,那就是跟現在陳鳴一樣的打算。
國家太平,沒有大的戰事,做一個太平將軍有什麼難的呢?真出了問題,他自然會調集真正能征善戰的將軍去平定。
陳鳴現在也是這麼做的。各地方守備部隊中的很多軍事主官都是三姓子弟。陳鳴對他們的要求隻有一個——保持部隊的作訓。
部隊作訓手則有參謀部直接製定,如果這都做不好,陳鳴也很難相信他們在多年的戰爭期間是怎麼活下來的了?
黃景山就是一個庸將。但是忠誠可靠!
在一些問題上,作為帝王,忠誠和能力之間往往要做一選擇,而很多帝王還往往會選擇了前者。
理智告訴陳鳴這不是正確的,但穿越者一樣會犯如此的錯誤。
黃景山這樣的人很顯然就是取其忠誠的麼。地方守備部隊的軍事主官人選上,還有南京禁衛軍的軍官人選上,陳鳴也是把忠誠看的比能力更重要。
他並不是一個心理太黑暗的人,也不信奉——忠誠,隻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這樣的理念。
但人成長到一定時候,地位高到一定時候,一些東東自然而然的就會從心底裏滋生。
隻不過在南京城裏正高興著的陳鳴顯然不知道,遙遠的馬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柔佛的天猛公家族實際力量遠遠比副王大,這不僅因為天猛公家族的地盤大,也因為天猛公家族內掌握著的土地的土候更多,更遵從於天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