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早上八點,醫院門庭若市。
急診超聲室的門沒有預兆地推開,盡管隻是一個小縫,還是撞到了門前的一個中年婦女。
“啊呀!”婦女踉蹌地往前搶了幾步,叫了一聲,捂著後背轉身看著門裏出來的人,眉毛頓時就豎起來了:“怎麼開的門!”
穆夕剛接班,一出來就這麼大的陣勢,但是已經習慣了,便麵無表情地說:“都說了別在門前站著了。”
急診室的看病條碼是按先來後到的順序打出來的,在門旁邊的桌子上排成一排,由一個小護士看著。桌子上放著一個牌子寫著按順序喊號。可是幾乎每個看病的人都會在桌子前麵盯著,要麼是怕加塞,要麼是怕喊自己的時候沒聽到就被後麵的人搶先了。所以就這樣你盯著我我瞅著你的,導致急診室門口的人從來都是滿滿的。
“護士!什麼時候到我的?我孩子才兩個月,太小了!”一個女的抱著小孩兒擠了過來,衝著穆夕說。
對於被叫護士,穆夕都懶得辯解了,她從桌子上拿了一張票之後淡定地說:“來急診的都是著急的,你想先做可以,要麼和前麵的人商量,要麼叫你的大夫帶你過來!懂了麼?下一個,王淑芬!來,進一個家屬陪著。”
一個男的扶著老太太慢慢騰騰地挪了過來,穆夕幫他們開著門,直到他們蹭進去了,才關門鎖門,走進屋對患者說:“躺床上鞋不用脫,把肚子露出來。”
男子扶著老太太上床,讓她躺下,給她弄衣服。
穆夕回到椅子上坐下來,對打字員說:“王淑芬,肝膽脾胰腺。”
張堯也是八點接的白班,邊扣白大褂的扣字邊坐到了機器旁,說:“唉,穆夕,考研複試的成績出來了啊,咱科幾個啊?”
穆夕把患者的小票貼在了計數紙上,說:“不算七年製,十六個。”
“不少啊!”張堯抹了些耦合劑在超聲探頭上,開始檢查,“那齊旭呢?去年實習一直跟著我來著?他不是說要重新考的?”
“你說齊旭?他考上了啊,考的我老師!”穆夕一邊盯著屏幕一邊回答。原來他沒告訴你啊……難不成考不上就不聯係了?
“不錯啊!成了主任的學生,看來這一年可真是努力了!”
“你不是跟他說如果考回來一起上夜班麼?”穆夕打趣地說。這事她可聽說了。
張堯樂了,說:“是啊!既然他回來了,那我就趕快把他培養起來,好替我上班!”
原來是打得這個主意!穆夕剛想說什麼,張堯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忙掏出來給她,說:“幫我接,說我正在看患者。”
穆夕接過手機,看了看來電號碼,有些詫異:“喂?齊旭!我穆夕,嗯,張老師正在看患者呢,有什麼事情,哦……那好吧,那就先掛了,一會兒再說。好的!拜拜。”
把電話放到桌子上,看著認真看患者的張堯,穆夕不禁想:齊旭,如果關晴說的是真的,那麼你的漫漫感情路可是很漫長的……或者?它有終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