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時間過得很快,坐了近二十個小時的火車就到了北京。
看著繁華的北京火車站,我在心裏說,這就是北京嗎?當這個全國人民敬仰的城市展現在我麵前,我卻感到很驚慌。
車站很龐大,人群川流不息,十分擁擠、嘈雜。我望眼欲穿,才看到前來接我的王亮。
“賈小刀,我們走!”
“你住的地方離車站有多遠?”
“不遠,一個小時就到了。”
“一個小時還不遠啊?”
“當然,在北京一個小時的車程不算遠。我們先去我住的地方。把行李放好後,我們再出去吃飯哈。”王亮對我說。
“嗯,好的,兄弟,真是太麻煩你了!”
“你我之間說這些,太客氣了吧!”王亮笑了笑。
“對了,現在你在北京音樂做得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導演把你看上了,或者給你拍什麼專輯什麼的?”
“哪裏有啊。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還沒有遇到自己的伯樂呢!”
“慢慢來,你才到這裏不久,苦盡甘來,一定沒錯。兄弟我看好你。”鼓勵王亮時,我的內心也是很虛的。
隨後我們提著行李,走過人行道,穿過紅綠燈,走到了一個公交站台。
“車來了,兄弟,我們上車吧。”
於是我和王亮便上了剛剛進站的公交車。買了車票坐在了公交車後方的位置上。
坐在窗戶邊,看著窗外繁華的北京城,我不禁感慨萬千。這就是我常在電視和書裏看到的北京城啊!高樓大廈,車輛雲集,的確繁華至極。一些人來來往往,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一個網友曾經說,以後工作一定要選一個文化底蘊濃厚的城市,譬如北京、成都、西安。而對於文化人、電影人來說,北京應該作為尋夢的首選。在北京能夠得到最新、最全麵的信息,渠道也較其他地方更廣泛。
然而,我卻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來到這個文化最為繁榮的城市,心裏不免有些忐忑起來。是啊,作為一個高中畢業生,我怎樣在這個城市生存,又該怎樣生活?
王亮推了我一下說:“北京怎麼樣,與你想象的有什麼不同?”
“還不錯吧,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當然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差。”看到北京,除了繁華,我還不知道怎麼去形容它。
“你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你就會對北京有深刻的認識的。它是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城市。”
“嗯,或許是這樣吧。”
一邊與王亮說話,一邊看著窗外寬闊的街道、匆忙的人群,我的內心還是有些恐慌。北京啊北京,明天的我會是什麼樣子,你能告訴我嗎?
二
“賈小刀,下車了。過了這條街,再過兩個巷子就到了。”王亮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下車。
“哦,好。”這時我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跟著王亮往一條老式建築群走去。
“你就住在這一帶,亮哥?”
“是啊!再走一會兒就到了。”
王亮說走一會兒就到,其實,我和他將近走了二十分鍾。我們穿過一排排房子,再走過一個農貿市場,然後穿過一個小巷,最後來到一個小區內的地下室門前。
“怎麼,你就住地下室?”
“是啊,北京的房子難找啊,有得住就不錯了。15個平方的單間也要兩千多一個月,誰能吃得消呢?”
“哎,大城市就這樣啊。當年連李清照也曾蝸居過,更何況你我呢?”我安慰王亮,其實自己心裏卻有說不出的感慨。
隨後,我和王亮一同走到了他的房間,房間大概有八個平方,僅夠擺上一張床。沒有辦法,我和王亮就一起擠在他北京的窩裏,一起談天說地。
“賈小刀,來,我給你彈奏一曲,看你亮哥的琴藝如何?”我們將行李放下,整理好房間後,王亮便從牆壁上取下一把擦得鋥亮的吉他,拿著撥片對我說要給我彈奏一曲。
看得出王亮對樂器是很愛護的。在地下室微弱的燈光下,王亮的吉他一塵不染,還閃著光。
“賈小刀,要聽什麼?”王亮問我。
“《不再猶豫》,黃家駒的!”這首歌,是我初中時和王亮一同參加全校歌手大賽的得獎曲目,記得當時我們獲得了全校一等獎。
王亮開始撥動琴弦,吉他聲伴隨他磁性的歌聲,在地下室回蕩著。王亮唱得是那樣憂傷,又是那樣堅定。聽到這憂鬱而滄桑的歌聲,我想,王亮在北京真的不再猶豫嗎?為了理想,為了音樂,一個人到了這個令人感覺壓抑的城市,總想混出個人樣來,可是現實真有他想象的那麼好嗎?
“……誰人定我去和留,定我心中的宇宙,隻想靠兩手,向理想揮手。問句天機高,心中誌比天更高,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王亮忘情地唱著《不再猶豫》,他似乎沉浸在音樂聲中,完全忘記了旁邊聽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