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賈發離開,雲老忽然臉色一正,對眼前的少女說道:“若兒,賈發可能會耍些手段,你下去看看,記得,不要虧了賣畫的人!如果不是急著用錢,沒有人會賣傳家寶的!”
少女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再說賈發拿著《山路鬆聲圖》下了樓,走到屏風前站了好一會,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之後,才走了進去。見唐風正站在那些書畫前看著,賈發換上一副可惜的神情,不等唐風開口,先發製人道:“那個,小兄弟啊!你這畫,嗯,是贗品,不值錢呐!”他滿麵的痛惜,說起謊來就像是真的一樣。
唐風心裏冷笑,卻不得不裝出吃驚的樣子:“什……什麼?你說俺……俺的畫不值錢?那……可是俺傳家之寶,俺太爺爺留下來的!你說不值錢!!?”末了,唐風掛上一副沮喪的表情,重重地歎了口氣:“那個……老板,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這個,不值錢?”
“當然!”賈發心裏竊笑,卻是重重地說了句:“小兄弟,看你像是缺錢用的樣子,經理我是好人,給你買了吧!”
來了!唐風心裏暗道,他相信自己的畫他們是一定看不出來的,見賈發那個樣子也隱約狂到了一點,此刻聽到賈發的話,馬上變成一副驚喜的樣子,跳了起來,抓緊賈發雙手,說道:“那個,老板!你真是好人來!你願買?太好了,太好了!”
賈發看唐風那雙髒手搭上自己,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事關自己的財路,也不好發作,隻好說道:“嗯!就給你……五萬!你看怎麼樣?”
“哎喲媽呀!五……五萬?老板!你說的是真的?五萬?不是說不值錢嗎?咋有五萬那麼多?”做戲做全套,唐風又一次跳了起來,臉上堆上了豐富致極的表情,有吃驚,有不信,更多的是像一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的狂喜!
賈發心裏閃過一陣厭惡,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五萬很多了嗎?不過他很快便是滿心歡喜,這畫可是最少值個上百萬,哈哈!五萬——不是賺翻了?
“是真的!就給你五萬!如果你沒意見的話,到這邊簽個合約,拿了錢我們就成交了!”
唐風見賈發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心裏冷笑連連,是時候了,該讓這家夥醒醒了!可是驀地——
“賈經理!你做得過份了吧?”
聲音如穿林黃鸝,從屏風外麵傳進來。
雲若從屏風外現身出來,似笑非笑地盯著賈發。在聽到雲若聲音那一刻開始,賈發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他硬著頭皮迎上雲若的目光:“小姐,是你?”此時的他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一張臉漲得通紅通紅。
唐風本想當場發作,好給這個貪婪的經理一個難看,誰知道半道殺出個雲若,他也樂得看好戲,馬上又變成了一副憨憨的樣子,他幾乎無視雲若的存在,走到賈發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這……這位老板咋回事呀?我……你還買俺那畫不?”
落井下石?!!是的,他看得出來賈發的臉色不對,馬上不著痕跡地加了一記。
賈發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狠狠地瞪了唐風一眼,沉默不語。
唐風心裏偷笑。
雲若這時開口了:“這位……嗯先生,那畫我們買,隻是我們這位經理出了點問題,請您到樓上談,有人想見你。”
雲若的容貌隻要是個男人想來都不會忽略,唐風看著她也有一瞬間的失神,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哦,啊?還要談呀!那好吧。”他回答著,然後故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咋就醬麻煩呢?”
“好,請您跟我來。”雲若說著,然後看了低頭呆立在一旁的賈發,說道:“賈經理,今天的事情,你跟我父親解釋吧!”然後帶著唐風上了二樓。
“請坐!小兄弟怎麼稱呼?”
在原先的房間,唐風看到了雲老。拉過一張椅子讓唐風坐下,雲老問道。
“哦,甭客氣,俺,俺叫唐風!”
“唐?唐風小兄弟是吧?那幅畫是你家裏的麼?”
“是啊,俺爸說那是太太爺爺留下來的。”
“那你知道那畫的價值麼?”雲老繼續問道。唐風此時已經完全入戲的了,全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窮得要變賣傳家寶的鄉下人。他愣了一下,然後說道:“老人家,剛……剛才那啥子經理說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