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文:
那小子眯著眼睛笑,“我這一路怎麼老是濕漉漉的··”
最不理智的時候,往往是故事的開端和結束。
(一)
樓梯一級一級,莊意揚費力的捧住高到擋住他視線的果籃,另一麵辛苦地拎著還泡著營養水大束到俗氣的玫瑰,一步一艱難挪到六樓教師辦公室門口。
“靠·····這什麼破班長?!這班賤人····他媽的就是個全職苦力!”曲起右腿托了一下果籃,正思量著怎麼騰出手去敲門。另一個巨型果籃伴著球鞋著地的聲音朝他近了過來。
他估摸著是自己的果籃是不是小一些的時候,那籃子“啪”一聲著陸在他腳邊。
“見鬼,····累死了。”
放下果籃的男生半撐著牆微微的喘著氣,抬手順了一下滑到額前的碎發,抬眼對上正望著自己的莊意揚,“嗨~”
“恩。”
不冷不熱的應著,他動著眼珠打量他。
幹淨,朝氣,臉也有味道。
煩!又多一個棘手的。
“你那一籃要多少?”
他朝那男生挑挑下巴。
“七十。”
莊的臉看著就垮了,“·····那老女人真的坑我。···我就說她怎麼高興得像嫁女兒了。收我八十五她手都不抖啊~
”
那男生皺了皺眉,“你————瞅仔細了再罵人,我這兩把香蕉,你那三個火龍果,算可以了你”
莊意揚多雲不散,“那我跟你換,你給我十五。”
“······”
那男生撤了撐著牆的手重新去提果籃,忽然又扭過頭盯住莊小子的紅玫瑰,“教師節你買這個?”
他彎起唇角得意的笑,“大價錢呢這玩意~”
男生笑著搖搖手上的康乃馨,
“這個要不要換?”
他笑出標準的八顆牙,“我傻啊我,”
正了正臉,那模樣特閱曆,“女人手捧一束玫瑰時虛榮心會比捧著康乃馨滿足一百倍,好好學著點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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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那天,2006年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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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值日生做好安排,莊意揚走出教室的時候夕陽已經沒到山底下了,一路狂奔到食堂還是淒涼的撞到人山人海的慘狀。
剛找了個空站穩,一股不明來源的蠻力把他擠挨到牆邊。
壯實的北方男生鼓了他一眼,抖抖肩膀,“你排是不排?空占道!”
估摸著雙方體型的差距,莊意揚黑著臉撇撇嘴,繞了出去。
兩個小時後是晚自習,前門的小飯館是唯一的出路。
前門的進餐黃金期已經過去,不算太擠,勉強坐得進去。他揀了個靠近店門的桌子,招呼店員點了一桌。
真累了,看著旁邊人來人往呼啦啦掃蕩了大半,酒足飯飽靠著椅背緩著氣,慢吞吞拉開斜挎包摸錢包結賬走人。
“········”
把斜挎包扯到大腿上,低著頭使勁翻了又翻。
“·····靠。”
店主————不愧久戰商海。他悄無聲息的,不驚棲鳥的————
堵到店門口,居高臨下監視著這邊。
莊小子看著他尷尬得有些好笑,放棄地把包甩到椅子上。他抓抓頭發,“老板·····我錢包放教室了。”
老板挑挑眉,
“前天有個和你一般大的男生也這樣說。”
“我回去取來就給錢。”
“昨天有個長得比你還老實的小子也這樣說。”
“我把校牌押給你?”
老板搓搓油膩的手,“聽說你們那破校牌隻要5塊錢······你可吃了我三十多啊小子。”
“老板你不能這樣算~校牌很重要的!”
“是麼,”
老板不屑地朝櫃台擺擺頭,
“我那還有七八張你們這些小子上個學期就押到現在的校牌。”
“········”
人渣····怎麼都跑到這個店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