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如果冬天後頭沒接著春天,我又能怎麼樣。
慢慢想來,這輩子能由著我們自由擺布的事,當真寥寥無幾。
莊意揚一路追著蘇韌的後腳跟著,被他從背上透出的情緒織成的結界隔著,不敢多幾步攔他。
進了宿舍樓,蘇韌一刻不緩地走回宿舍,粗魯地推開虛掩的門,走進去立馬回了個手勁兒往後摔門。
莊意揚綴在他後頭,半眯著眼生生接下這道帶了風的門。
“倒,痛。”
蘇韌煩躁地轉了半個圈回過身來,定定看著門口的莊意揚。
宿舍圍著打牌的5個人愣愣地住了手,動也不敢,盯住門口邊對峙的兩個人。
“你總是這樣。”
蘇韌冷著表情地往旁邊撤了一步。“江謙這個事···我從來沒看見你撇幹淨過。
你告訴我什麼時候是個頭?你數給我看這要什麼時候?!
我他媽不愛裝了!···裝不了了。”
邊上兩個男生見苗頭不對趕忙迎上去想穩住他的肩。蘇韌頭也不回地揮開他們的手,苦澀地扯扯唇角,“莊意揚,跟你在一起————
我活得好委屈。”
莊小子呆呆站在對麵握著空拳,一路打著的腹稿亂了墨跡,沒有一行認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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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自己宿舍,莊小子頭暈目眩地摸著鑰匙,門卻自己開了。
陳安拎著垃圾袋正要出來,正撞見這小子了無生氣立在門口,“··嚇我一跳,僵屍啊你攔門口,讓讓,我丟了這個。”
莊意揚眼皮都沒抬,側過身讓他,挨著門走進去。
陳安想想不太對勁,回過身子,喊了一句,“··沒事吧你?”
把斜挎包丟回床上,一言不發地走到水槽邊。
撐著水槽邊的手不自覺地打著細細的顫抖。
我··心慌。
“揚子,”
陳安湊到他旁邊瞅著他難看的臉色,“你沒怎麼吧?被搶錢包了?”
黑夜裏掛著月亮坑坑窪窪的臉,莊意揚使勁掐了自己一下,側過臉看了陳安一眼,“安哥。你,你談過朋友麼?”
陳安直起身子,“呸,我還以為你老爺子怎麼了。”
他撇著眼睛笑莊小子,“合著跟老婆吵架了。”
這會兒他得意地打了個停頓,“我談的女人必然比你多啊,跟哥哥說說怎麼了。”
“要是,···那邊說跟著你委屈···是不是快完了?”
和陳安對視的眼睛裏沒頭緒的緊張隱隱浮沉。
“妹子跟你說委屈了?誒,這個···耐心哄幾天就好,小事別馬虎,不出七天打包票你倆又好得跟一個人兒似的。”
東北的這哥們兒主意出得成竹在胸。
莊意揚沉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抬頭又問,“這樣說吧···要是你跟那邊說你活得委屈,還··過得去麼?”
陳安有點懵了。
“我說?她委屈我?”
“恩。”
這邊不太摸得著頭腦,“我委屈···”
陳安看著莊小子,“男人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散。哪什麼委屈好說,那要是真說了···被逼急了吧。”
“那要··怎麼辦?”
莊意揚死死望住他。
陳安撓撓頭,“怎麼辦,這我就不清楚了。興許是氣話,氣過了就算了。也許嚴重點···嚴重就··就說不準了。”
懂了他的意思,莊意揚失落地轉回頭。
麵前的水龍頭滴滴答答。
“意揚,怎麼個事兒啊?”
他摟過莊小子肩膀。
莊意揚怔了怔,扯著嘴角笑笑,“亂問的,沒事。”
陳安瞧著他,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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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早地睡不著。莊意揚趴在床邊腦子裏一片空白。
宿舍裏哥們幾個一個個都起來,小子閉上眼睛裝睡,聽他們乒乒乓乓地忙活再一個個出門去。
等到宿舍都走空了,他重新開了眼睛,半邊手腳在床邊耷拉著,什麼都不想做。
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