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寂 寥(1 / 3)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冷冷清清,除了殿柱留在地上的影子,紅得發眩地毯,以及那湛藍的代表這個國家的旗幟,就隻有兩個人在這裏,隻是一人高高在上,一人臣服在下。早朝已過,一眾人等早就散去了,隻有妖精王獨自留下,仍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代表權威的王座上,身上散發著聖潔的魔力之光,手正細致地撥動白花花的胡須,有點凝重,卻又饒有趣味地傾聽跪在座前不遠的探子的彙報。

“原來如此……那家夥竟然會和拉爾斯帝國的人聯手,實在是令人意外呀!”在報告完畢後,妖精王點頭示意:“好吧,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先退下吧。”

“是!”探子躬身退下。

當大殿裏的空間歸於更加冷清的沉寂時,妖精王仿佛喃喃自語地說:“你們也聽到了吧,看來拉爾斯的公主打算複國後再找我報仇。”

不知是回聲還是什麼原因,空蕩蕩的大殿內竟然有另一把男子聲音在回應他的話:“而且還加上那個叫雷歐納德的麻煩家夥,這下子事情可能會被越搞越大。不過目前他們還不成氣候,倒是那可那魯和冀羅……”聲音不大,可是說話人中氣十足,字字清晰入耳,並且好象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

“嗯,我知道,你們先繼續監察,有進一步消息再通知我。”這一回妖精王依然是麵對著廣闊的大殿,但很明顯是朝那神秘聲音說的。

“知道了。”神秘聲音幹脆地答應道,然後聲息全無了。

妖精王似乎不知道那神秘人已經走掉了,仍然朝空蕩蕩的大殿說:“另外,拉爾斯公主的事我還是不放心,他們就交給你了,必要的時候你也知道該怎麼做。”

果然,剛才的那把聲音沒有再回答他的說話,卻又冒出了另外一把嬌媚的女子聲音,回答道:“我知道了。”

沒有多少的介懷,妖精王在空中揮一把手:“好了,你們去吧,不要讓我失望了。”

“是!”女子嬌媚的聲音變得堅決果斷,然後又像前一位那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靜謐的大殿再一遍陷入虛空之中,良久,沉默的背後,妖精王雙唇緊閉,眼睛中智慧的光彩刹那間變成渾濁的迷惘,聖潔的外表下是一個蒼老無力的老人,令人不敢相信他就是一刻前那無上霸氣、神一般的人物。

這時,他緩緩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階,腳步有些慌亂,也有些不安,蒼白的頭發在十指間滲出,腦海中兩種意念在翻騰衝突起來,心底被嚴刑拷問著:“我到底……在做什麼!”

台階下的他向左走了幾步,折返回來,向右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這樣來來回回地跺著步,低著頭,衰老的臉上皺紋伴隨著一顆內疚的心緊縮在一起:“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最後,他在大殿的中央停下來,雙手乏力地下垂著,艱難地轉動頸部,眼睛愣愣地盯著大殿前方那一扇大門中透出的光芒,瞳孔裏隱約是什麼在閃動:

“布萊特…………”

* * * *

“隻要通過這個寂靜之森,就是拉爾斯帝國了。”緹娜領著三人進入了萬籟俱寂的樹海裏。

“不過好象沒那麼容易通過的樣子。”習慣生活在山林丘陵的琥竟也對這個森林產生少許的茫然。

“沒法子了,通往拉爾斯帝國的主要幹道都被沃爾菲勒封鎖了,現在我們隻能從這裏繞道到菲納斯湖。”緹娜在漢克斯的護衛下舉著火把走在前麵。

從席達鎮到這裏有七天的路程,緹娜在這些日子裏逐漸調理體內混亂的魔力,在漢克斯的悉心照料下,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樣貌已經恢複到三十來歲的樣子,隻是身子還很虛弱。就這樣,男士們斬開擋路的荊棘,四人踏著腐爛的泥濘,緩步前進。

“寂靜之森”位於拉爾斯帝國邊境西南方菲納斯湖旁邊,整個森林可以說的上是暗無天日。在這個樹海裏,全都是千百年的古木老樹,參天的樹幹星羅密布,枝葉濃密茂盛,無數的橫枝和樹叉曲折盤繞,形成一層又一層樹的密雲把大地覆蓋著,陽光隻能可憐交巴地從密雲的縫隙裏尋求突破,然後繁星般一絲一點地散播在樹海的角落裏,幻明幻滅。倘若樹海中刮來陣陣山風,海濤便會把那最後的光芒吞噬,黑暗便是這裏的領主。當然這不是樹海的全部,陰暗的氣息,引來了大量厭惡光明的野獸,或聚居或獨存於這裏,靠著互相的狩獵撕殺生活著,其中最著名的代表就是血獄蟒,巨大的身形與帶毒的獠牙在這裏占盡優勢,是最難對付的野獸之一。陰暗的樹海,凶猛的野獸,鬼哭的樹濤聲使那些敢於吃螃蟹的勇士嚇得逃跑回來,而且還因驚嚇過度神智不清、重病纏身。至於誤入這裏的人,好象還沒有幾個再有消息的,以至後來被人們越傳越神,說裏麵居住了喜歡寂靜的惡魔,任何打擾的人都難逃他的懲罰,就這樣這裏長年都人跡罕見,還落得個“寂靜之森”的名稱——意思是要人們保持沉寂。

腳下的泥濘在上下錯落間飛濺,潮濕腐敗的氣味讓人很不舒服,火把幽幽揚揚,樹影變幻莫測,更顯樹海的陰深恐怖。緹娜喘著氣,手杖一步一撐歪歪斜斜地點在泥濘上,漢克斯見狀連忙扶著她找一個較幹淨的樹根坐下下來。

“要休息一下嗎?緹娜。”漢克斯取出手帕輕輕擦拭她額頭上的汗水,眼睛在那細致的臉容上掃過,嬌喘的氣息,過渡的憂思奪去了少女應有的活潑,隻留下淡淡的苦悶。強烈的責任感又在湧現心頭,神思在那一會定住了。

緹娜不為意地與他的目光相碰,隻得把頭低下:“沒事,我可以繼續趕路。”然後借著他一臂之力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