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2點，肖瓊準時來到衛生廳。他在門廳牆上看了一下處室示意圖，計劃綜合處在7樓。他搭電梯到7樓一問，搞計劃的負責人答複是：“今年的項目內容和經費衛生部還沒有下文，說不清楚，3月份看有消息嗎？”肖瓊一聽是這樣，就馬上下到一樓，走出衛生廳。是搭車返回呢？還是暫住一晚明天早上回呢？現在到車站是否就有馬上到南山的車，若沒有再等兩三個小時坐車到南山須帶夜，這時白天正短。想了想還是住下，但是牛磊家是不能再去了，他恐怕牛磊要錢，就步行到西城區向陽賓館登記了403房間。當服務員熱情地把他引到403房間後，麵對兩張床、一台電視、一組沙發的房間，他感到空虛而落寞。他撥通了蔡紅的手機說：“我住在向陽賓館403房間，若能賞光，下班後來一同吃晚飯？”對方說：“我正忙，下班後回話！”肖瓊走到靠窗子的一張床上躺下想睡一陣，剛一閉眼蔡紅又在腦海中出現了。她還是那樣的年輕漂亮，那樣的楚楚動人。他那裏能睡得著，抬手看表才3點半。幹脆起來看一陣電視吧，他想看女歌手唱歌或舞蹈什麼的。他打開電視都是美國黑人打籃球，再換台卻是兩個黑人在拳擊。他不愛體育。一個孫莉莉黑得他內心經常不舒服。他帶氣啪的一聲關了電視，準備出房間走走。恰在這時手機響了，他急忙拿起，耳邊響起蔡紅甜嫩的聲音：“感謝你的邀請，我5點到！”此時他十分驚喜和激動，並且不由自主地在地上邁開了舞步，並用近乎沙啞的嗓子哼出了斷斷續續的情歌……
通過中午吃飯得知，蔡紅已考上自費碩士研究生，讀醫學係內科專業，但因經費拮據正在左右為難。男朋友王山有因廠子不景氣，險些下崗。每月工資不足500元，和蔡紅工資差不多。他倆連房子都沒有，現在還住在廠內的職工宿舍裏，拿什麼交學費？況且還要生活呢。肖瓊想到這裏得意地笑了，他心中罵道：“王山有，你小子會打人！但不會掙錢，老子有錢你就是孫子！”
卻說蔡紅中午吃飯時聽了肖瓊眉飛色舞地介紹自己辦醫院的過程以及柳市長如何請他參加會議的情況。雖然心中想：這個膿包在吹牛。但又暗自思忖：現在由於倡導市場經濟，活便多了，不拘一格現人才，聽說文盲也有辦成企業的。不過從今天他點菜的那個大方勁，可以看出這家夥真的有錢了，此魚可釣！當她下午正給一名患者準備輸液時肖瓊的電話來了，她內心暗喜，這魚情願上鉤，真是心想事成！她輸罷液，首先給王山有打了電話說：“今晚有危重病人，我可能回不來。”再給肖瓊回了話。
且說向陽賓館內的肖瓊自我陶醉了一會再抬手看表已4點30分，他到衛生間重新洗刷整理了一下。頭發梳起、領帶拉緊、西裝捋平、皮鞋擦明。一切準備停當還不見蔡紅光臨，他迫不及待地又抬手看了一下表離5點還有5分鍾。當他走到窗前挑起窗紗往外看時，耳畔傳來了兩下輕輕的敲門聲，他急轉身跑了兩步開了門。蔡紅挎著個小黑皮包含笑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來了，他隨手關了門一把摟住蔡紅，親熱地說：“咱們來個西方禮節！”蔡紅說：“咱們坐下說話吧。”肖瓊說：“我坐了一下午，坐悶了！咱們出去走走，也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蔡紅說：“也行。”於是肖瓊一手拉著蔡紅的手，一手關好門，肩並肩地出了向陽賓館。
北方的1月份是最寒冷的日子，因為好久沒下雪了氣候幹冷幹冷的。西垂的太陽無力地收回她最後一縷陽光。西北風不緊不慢地刮著，街道上疾馳的汽車不時地掀起一股股灰塵。肖瓊挽著蔡紅沿著人行道向東漫步，他此時血液沸騰到了極點，泛黃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暈。他問蔡紅：“你和小王過得怎樣？”蔡紅揚起頭輕蔑地說：“一般。”他又問：“那你的學費小王籌措好了吧？”蔡紅答：“籌個屁！他連他自己都混不住！”蔡紅問：“你把唐醫生調過來了嗎？”肖瓊顯然帶氣地答：“沒有！那是個婊子！趁我一心創業的時候，在外麵掛人，我們已經離婚了！”蔡紅驚奇地：“啊！——離婚了？”這時候他們已走進路邊的一家餐館。
外麵風越來越大。他倆吃罷飯後，街燈把路照得通明，整個城市掩蓋在冬日的夜幕中，天氣更冷了。他倆快步回到向陽賓館的403房間。剛吃罷飯的那股熱勁一點也沒有了，特別肖瓊穿得單，此時有點瑟瑟發抖了。好在省城的暖氣熱量很足，一會兒工夫肖瓊僵硬的身子活便起來了。他靠近坐在床邊的蔡紅說：“你的學費我給你先墊上，這麼黑了，你住在這兒行嗎？”蔡紅若有所思地說：“王山有那小子也不好哄，也夠厲害的！”肖瓊說：“咱們是老朋友了，管球他！”說著拉了蔡紅一把，蔡紅微笑著淡淡地說：“住就住一晚吧，反正我和他沒登記！”肖瓊驚喜地大聲說：“你倆沒登記！隻是同居？哈哈！那你怕什麼？”這晚他倆又重溫舊情，歡娛在403房間。第二天清早，他倆洗漱完畢以後，帶上東西，退了房子。在賓館外麵不遠處的早餐部裏吃了早點，擺手再見，各奔東西。一個去了東門汽車站，一個走向西邊的友愛醫院。正是：罰了款肖瓊痛哭，建新樓滿麵春風。掘取金仍不知足，赴省城遇到故人。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